“唉……皇上醒没醒,咱家也不敢断言。”
碧书脸色瞬变,心中一紧,几乎要脱口再问,却被高福顺抬手制止。他面色微沉,声音越发低了几分。
“你我都清楚,这节骨眼上一句话说错,脑袋都不保。”
他咬了咬牙,目光一闪,沉声道:
“不如这样……咱家去想法子周旋,宫门这边你守紧些,别让人随意进出。”
想了想,高福顺咬牙道。
“还是不妥,不如你这样......”
而此时,芷兰已然回至慈宁宫。
殿内香烟袅袅,太后正倚在榻上小憩,闻得帘响,缓缓睁眼。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大皇子呢?”
芷兰脚步微顿,抬眼望去,太后眉头舒展,眼中却带着一丝困意未散。
她垂首行礼,声音不高,却难掩迟疑。
“奴婢……在凝华宫碰见了高福顺公公。”
太后眉尖轻挑,眸中闪过一丝疑色。
“高福顺?他说什么了?”
芷兰低头回道。
“他说是皇上口命,命人来凝华宫拿宜妃的东西,又说……皇上已经醒了。”
话音未落,太后倏然直起身来,一掌拍在炕几上,玉盏微晃,茶水溅落。
“怎么可能!”
太后眼神冷厉,语气中透着难掩的怒意。
“你是叫那厮给唬住了!”
她紧接着冷笑一声,语气透着森寒。
“皇上若真醒了,怎么可能不叫宜妃立刻回宫?那两个孩子怎么能离的了母亲!”
她语气骤然转冷,眉眼间怒意毕现,丝毫不掩讽刺之意。
“如今京城时疫未平,民心浮动,前线战事正紧,连月息国使团都已抵近城外。”
“皇上若真醒,第一件事不是召百官,不是设朝议。”
“不是稳定人心,而是让一个内监去拿东西给宜妃?”
太后寒声再问:
“你在宫中几十年了,这点轻重你还不明白?”
芷兰眉头紧蹙,神色复杂,沉默片刻,低声道。
“只是高福顺说话,倒也条理分明,看不出作伪。而且……奴婢总觉他不像是能被宜妃轻易拉拢的人。”
太后听罢,却只是冷笑一声,脸色更沉。
“人心这东西,最是难测。”
“高福顺在皇上跟前伺候了多少年?可那又如何?”
她眼中寒光乍现,语气中透出深意。
“只怕他心大了,自觉能在这宫中独辟蹊径。”
“或者说……他背后的主子另有其人。”
芷兰心下一震,瞬间意识到这另有其人的分量,却不敢深问。
太后沉吟半晌,忽而挥手,语气凌厉。
“你立刻回去。”
“记住,不管凝华宫的宫人如何阻拦,不论他们说了什么。
哪怕是高福顺亲口递皇上的旨意,你都要将大皇子带过来!”
芷兰刚要应声,却听太后缓声续道,语气低缓却更显冷冽。
“若有异样,便说是哀家传召。”
她顿了顿,望着芷兰快要退出殿门的背影,忽而轻轻唤了一声。
“等等。”
芷兰顿住脚步,回身低头恭候。太后声音幽幽,带着一丝意味难明。
“传话下去,让温太医去给皇上诊治的时候……再用心一些。”
殿中香烟缭绕,太后的声音如幽泉轻响,落在帷帐之间,却透着森然寒意。
芷兰听得心头微震,垂首应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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