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人软禁刑部尚书嫡孙,威逼当朝未来太子侧妃的母族,甚至……”
“不惜动用私刑。”
“你!又!想!干!什!么?”
“是想逼宫?还是想……”
“替当年害死我母妃的人,斩草除根?!”
轰——!
如同平地惊雷!
“害死我母妃”这五个字,狠狠砸在李隆基的心头!
他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不是……
李玄戈难不成知道什么?
否则的话。
岂会提到这一件事情?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隆基的声音猛地拔高,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被戳穿隐秘的色厉内荏,“太萱妃是病逝,那一年本王才三岁,关本王何事?李玄戈!你休要血口喷人,污蔑皇兄!”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右手死死攥紧了剑柄。
李玄戈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哦?只是胡说吗?”
他向前缓缓踱了一步,姿态从容,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若真是胡说,大哥何必如此激动?何必为了一个‘莫须有’的证据,不惜兄弟相残,闹得满城风雨,连夏家这样无辜的重臣都不放过?”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穿透李隆基强装的镇定,直刺其内心最深处,“一个柳如烟,一个藏在深宫、早已化为枯骨的秘密……值得你这位尊贵的大皇子,赌上清誉、赌上兄弟情分,甚至赌上自己的未来吗?”
“嘶……”
李隆基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李玄戈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最脆弱的神经上!
“赌上自己未来”这六个字,更是如同魔咒,瞬间将他心中那点因皇祖母支持而升起的狂热击得粉碎!
是啊,他做这一切……
不就是为了成为太子,可若事情败露,父皇将震怒,群臣会攻讦,皇祖母……
真的会保他吗?
还是会像舍弃影阁一样,将他作为弃子?
恐怕。
到那时候不是放弃不放弃的问题,而是自身难保。
而自己不仅会害死自己的兄弟,还会让被打入冷宫的母妃,也跟着受牵连……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里衣。
李隆基脸上的僵硬,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和剧烈挣扎。
李玄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动摇。
时机到了!
他脸上的冰寒瞬间收敛,语气转为一种低沉而极具蛊惑力的坦诚,如同在剖析一个共同的敌人。
“大哥,你我都清楚,真正的敌人是谁。”
“是那些躲在暗处,编织谎言毒网,操控我们兄弟相争,甚至不惜牺牲乌蒙全族、构陷太萱妃的……”
“魑魅魍魉!”
“他们才是你我共同的敌人!”
“是他们,让你我兄弟阋墙,让大乾皇室蒙羞!”
李玄戈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李隆基。
“今日之事,本王可以当作从未发生。”
“夏地隆安然无恙,张虎等人,本王亦可网开一面。”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说着。
李玄戈大手一挥,让千户收队,随之大摇大摆的拉着夏地隆离开。
李隆基没有阻止,只是一脸僵硬在当场。
直到李玄戈离开的时候,他才恍恍惚惚的惊醒了过来。
他忽然发现。
自己根本不是李玄戈的对手。
“怎么办?”
“本王该怎么办?”
这一刻。
他心乱了。
……
李玄戈让千户将夏地隆送回夏家,而他则坐在马车上。
不多时。
千户回来了。
他一脸好奇的问道:“殿下,您就那么算了?”
“算了?”
李玄戈咧嘴一笑,“算不了一点。”
“那您刚刚那话……”
千户一头雾水了,“不就是要放了大殿下?”
李玄戈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叫杀人诛心。”
没错。
就是杀人诛心!
先策反李隆基,让其临阵倒戈。
至于父皇会不会惩罚,那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反正。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挖出幕后的真凶。
所以。
李玄戈给李隆基一点权衡利弊的时间。
想来。
这一位自命不凡的大哥,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半只脚快入土的人,而耽误了自己。
不等千户多想。
李玄戈已经淡淡说道:“好了,咱们会府去。”
“是!”
千户回过神来,马车随之晃晃悠悠的朝梗王府而去。
但是。
就在马车抵达梗王府,两人刚一踏入的时候。
鱼幼薇迎面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请帖。
“嗯?”
李玄戈诧异的问道,“那是谁的帖子?”
鱼幼薇抿了抿唇,将帖子递给李玄戈:“是九皇子的请帖。”
“老九?”
李玄戈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
他记得。
自从那家伙的舅舅出事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存在感。
如今为何会突然宴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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