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就见一名中年尼姑踏着碎步走了进来。
尼姑裹着妙常巾,一身的灰色袈裟。
待来人抬起头来。
石镇清见来人虽然已经剃度,但长得十分清秀。
在弯曲如弓的黛眉下,一双眼睛明如秋水。
配上鹅蛋一般的圆脸,犹如天上宫娥。
石镇清呆呆地看了良久。
他注视着来人,看其眉间有一股化不开的愁蕴。
尼姑见石镇清没有认出自己。
她叹息一声说道:“天京一变,我花容已失。翼王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石镇清搜肠刮肚,凭借记忆,似乎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
见石镇清直摇头。
尼姑尴尬地笑了笑。
“贫尼是天朝第一女状元傅善祥。翼王当真想不起来了吗?”
一听来人是傅善祥,石镇清吃惊不小。
在天京之时,他与傅善祥多有交集。
傅善祥不但是天朝第一女状元,还是东王杨秀清的女官,直到后来嫁给了杨秀清。
石镇清回忆往事说道:“传言在天京事变中,你被北王韦昌辉攻入东王府给点了天灯,看来并非如此。”
傅善祥面带忧伤,似乎不想回忆那段历史。
不过她还是娓娓道来。
“我曾经劝过东王,让其放弃与天王争权,或者幽禁洪天王,否则必遭反噬。可惜他并不听劝,那晚韦昌辉尚未攻入东王府,我就赌气离开了东王府。后来我就听说东王府两万多兄弟,连带东王都被斩杀,我那时就对天国心灰意冷。”
“直到翼王你出来主持朝政,我本欲出寺寻你,但是想到洪天王垂涎我的美色,因此一直隐居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的灵谷寺中。”
“再后来,你与天王闹矛盾,出走天京,我对天国更加失望。在天国众王之中,我最佩服的就是翼王你,你与其他王不同,你为人正派,从不好女色,一心一意为天朝鞠躬尽瘁。可惜洪天王猜忌之心太强,导致今日天京被围。在那之前,我就云游四海,近来听说翼王你在四川重新建立基业,我这才前来相会。”
几句话说完,傅善祥已经泪流满面。
石镇清叹口气说道:“是啊,对于天京来说,咱们都曾是失路之人。不过道路有千万条,谁能想到我石达开能够在四川重新撑开局面。”
傅善祥揩去泪水。
她点头说道:“是啊,如今能救天朝的,也唯有翼王你了。”
石镇清慨叹道:“我虽然在四川建政,但是手也无法够到天京,天京的陷落是必然,旧的不去,新的也不会到来。你明白吗?”
傅善祥本是天资聪颖之人,她岂能不明白石镇清打算彻底和天京做切割了。
“哎,翼王你的决定是的对的,天京已经成了洪天王贪图享乐的淫窝子。我都觉得恶心。我此来并非求援来的,我被灵谷寺柳霖大师收留以来,就整日以泪洗面。她说我凡尘未了。让我来寻你,如果天京被攻陷,最可的就是那些百姓和抗击清妖的太平军了。”
石镇清无奈地说道:“我在蜀地鞭长莫及,眼下还不能离开四川,需要韬光养晦一段时间。他们的牺牲也是有意义的。相反,也印证了曾剃头的屠夫之名。”
傅善祥未置可否。
石镇清见傅善祥有有意留下来。
他便邀请道:“我在四川开办了天府大学堂,还打算开设女科,你是女状元,可以教授那些女兵读书识字,为我天朝后代做些贡献。你毕竟做过东王府女官,我打算未来任你做女官掌朝仪,监管后宫之事。”
傅善祥握住佛珠的手微微颤抖。
面对石镇清的邀请。
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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