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镇清知道他是在狡辩。
于是看了一眼远处的廋驴说道:“难道广元穷的连匹马都没有吗?你既然来见我,既不梳头,也不洗脸,还学起张果老倒骑驴,你倒挺会演戏?”
石镇清将李榕驳斥的满脸通红。
石镇清继续说道:“我知你原是曾国藩的得意门生,又做过湖南的按察使,可谓是嫉恶如仇,也因此不受待见。但今日你为广元县令,是嫌我封的官小还是拿我们当成反贼,不肯屈就?”
看着石镇清面色阴沉。
李榕战战兢兢,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一旁的邱云机趁机说道:“按太平军条律,欺君之罪当斩,还要株连九族。”
李榕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额头浸满了冷汗。
他低头解释道:“我……不不不,臣有罪,但臣对官位大小并没有什么奢求,反而想要在这里修书讲学,并不想再出仕了。”
说完,他偷眼看了萧浚兰一眼。
萧浚兰表面熟视无睹,但是袖口伸手暗地里对其招了招手。
李榕见有了救命稻草,算是松了一口气。
石镇清接着说道:“你在任上为官清廉,为百姓确实做了不少好事,抓捕了不少闹事的土豪和那些团练头子。我听说你在剑州建立了兼山书院,门生众多,本想重用与你,奈何你却不肯为我所用。”
说完,石镇清长叹了一口气。
石镇清转身与萧浚兰对视一眼,萧浚兰心领神会。
萧浚兰故意对李榕指责道:“李翰林,难道你在曾国藩和李鸿章那里受辱还不够吗?谁也别说谁清高。你若是清高,不想做官,何必拜到曾国藩的门下?你听不出来翼王有意重用与你吗?”
萧浚兰越说越起劲。
“若是你不想做我太平军的官,那我也不必替你说话了。你我毕竟有过一面之缘,我不忍心看你全家因此事被斩。如果你不想做官,大可学习关羽,封印挂印就是,何必欺辱翼王殿下。”
“翼王在川蜀近一年来,整军备武,与民休息,在教育和洋务上做出重大改革。蜀川老百姓也在慢慢适应。翼王志向远大,本次出川誓要推翻满清政权,你若是想做从龙之臣,还来得及。若是不想,随你吧,那我就无法给你开脱了。”
说到最后,萧浚兰的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李榕在心中盘算许久。
他抬头看着太平军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而远处的巨炮令人望而生畏。
李榕毕竟经过战阵,也见识过曾国藩安庆内军械所生产出的大炮,但比起石镇清所造的大炮,还要小上不少。
尤其是他看到那大铁壳子一般的蒸汽机车拉的开山炮。
让他想起诸葛亮的木牛流马来。
如今刀悬在脖子上,他决定拿全家性命以及子孙后代赌上一把。
想到这里。
他才咬牙说道:“今日之事,我李榕多有怠慢,还望翼王恕罪。我这就安排城内送酒肉和粮食犒劳将士。”
石镇清见李榕态度温和,已不再顶撞于他。
便说道:“李榕,你本是进士翰林出身,我爱惜人才,不想把你埋没了。既然你已经回心转意,我就提拔你为保宁知府。官嘛,是一点点做起来的。”
“保宁府的位置极其重要,是我此次出征的战略大后方。张军师在这里设置了圣库,你且要派兵守好。我知道你与曾国藩有师生之谊,但我与你也有君臣之谊,只要你后勤保障做得好,待我取了天下,因功受赏绝少不了你。”
话说到这里,李榕也只好放下身段,接受了从按察使正三品的职位落到从四品知府的官衔。
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并不是真淡泊名利,甘愿老死蓬蒿间的雅士。
一旁的萧浚兰看出李榕心里的憋闷。
于是劝解道:“咱们共辅翼王打天下,想要高官厚禄不难。现如今我也不过是做个侍郎,新天朝刚刚组建,急需人才,机会多的是。翼王此次出川拯救天下万民,意在推翻腐朽的清廷。翼王虚怀若谷,从谏如流,乃是有为的圣主。”
“李翰林,望你与过往做个切割,真心投效翼王,报答翼王对你的再造之恩。”
“萧侍郎说的是,我李榕对翼王的恩典一定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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