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小心!\"关兴的喊声响彻林间。
右侧的蒙面人不知何时绕到了树后,手中的短刃正对着关羽后心。
关羽旋身挥刀,刀风带起的气浪将那人掀飞三丈,撞在树上时,怀里的符纸撒了一地——全是东吴\"锁魂符\",专用来禁锢修士魂魄。
陆无涯趁机甩出一把冰魄针,钉住另外两个蒙面人的琵琶骨。
他喘着粗气骂道:\"好狠的东吴,竟派听风卫的死士来。
这锁魂符是要......\"
\"要我的魂魄,换玄机令的秘密。\"关羽捡起地上的锁魂符,符纸在他掌心燃起幽火。
他望着灰衣人逐渐僵硬的尸体,喉结动了动——上一世败走麦城时,吕蒙也是派了这样的死士,用绊马索、毒箭,一步步把他逼上绝路。
这一世,他绝不再重蹈覆辙。
\"父亲,他们......都不动了。\"关兴指着倒在地上的追兵。
那些人有的被藤蔓绞住,有的被冰魄针钉住,还有的抱着头喊\"有鬼\"——方才关兴引动的残灵确实乱了他们的神识。
关羽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玄机令在掌心震得更急了,几乎要灼伤皮肤。
他抬头望向林子深处,那里的雾气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鼓声比之前更清晰,像是有人在敲他的太阳穴。
\"老丈,能撑到天亮吗?\"关羽弯腰扯下灰衣人的面巾——是张陌生的脸,左眉骨有道月牙疤,和上一世吕蒙身边的暗卫一模一样。
陆无涯擦了擦额头的汗:\"再布个困阵没问题,就是......\"他看了眼关兴泛着金光的后颈,欲言又止。
\"兴儿,过来。\"关羽蹲下身,替儿子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
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玄铁。
他伸手摸了摸儿子后颈的印记,触感像块温玉:\"方才引灵气时,可觉得哪里疼?\"
\"不疼。\"关兴摇头,\"就是......好像有什么在我身体里说话,说'该醒了'。\"他抓住父亲的手腕,\"父亲,那鼓声是不是和这印记有关?
我觉得......它在叫我。\"
关羽的心跳漏了一拍。
上一世他读《春秋》时,曾在书缝里见过\"武圣血脉,镇神而生\"的残页,当时只当是野史。
如今关兴的印记、玄机令的图腾、林子里的\"灵渊镇神处\"残碑,像一根线串起了所有碎片。
\"天快亮了。\"陆无涯指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
晨雾被染成淡粉色,却掩不住林子深处的青灰。
玄机令的震颤突然变成灼烧,关羽几乎握不住那碎片——它在指引的方向,正是鼓声最响的地方。
\"我们得走。\"关羽将玄机令收进怀中,伸手抱起关兴。
少年虽已近成年,在他怀里却轻得像片叶子。\"老丈,麻烦带路。\"他冲陆无涯点头,目光扫过满地追兵的尸体,\"他们的同伴很快会发现不对,我们最多有半柱香时间。\"
陆无涯从符袋里摸出最后一张引魂符,拍在地上。
符纸腾起白烟,化作一只纸鹤,扑棱着往林子深处飞去。\"跟着它。\"老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那鼓声......是灵渊镇神碑在震。
当年我师父说过,镇神碑动,必有大劫。\"
关羽抱紧关兴,跟着纸鹤往雾里走。
晨雾沾湿了他的睫毛,他能清晰听见关兴的心跳,和着远处的鼓声,像两面战鼓在他心口擂动。
玄机令隔着衣襟烫着他的胸膛,仿佛在说:答案就在前面。
关兴趴在父亲肩头,望着雾中若隐若现的纸鹤。
他后颈的印记越来越烫,体内的热流却不再汹涌,反而像有条温顺的龙,正顺着血脉缓缓游走。
他摸了摸父亲胸前的玄机令,突然笑了——原来父亲的心跳,和他的、和鼓声、和玄机令的震颤,都是同一个节奏。
林子深处的青雾中,\"灵渊镇神处\"的残碑终于露出一角。
碑身布满裂痕,却在晨雾中泛着幽光。
关兴望着那碑,突然轻声道:\"父亲,我好像......记起一些事了。\"
关羽脚步微顿。
他望着碑上模糊的刻字,听着越来越近的鼓声,突然觉得这雾、这碑、这血脉,或许从他穿越到麦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东方的鱼肚白越扩越大,三人的影子在雾中拉得老长。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残碑后方的深潭里,有什么东西正随着鼓声苏醒——青灰色的鳞片划破水面,腥甜的血味漫进晨雾,而那东西的眼睛,比昨晚雾中的幽光更亮、更凶。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