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他连忙回禀鲜于通。
过不多久,石重胤得知此事,不由大怒:“高楷竟如此诡计多端,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
“此仇不报,朕誓不为人!”
鲜于通劝谏道:“陛下,清水河断流,士卒口渴难耐,必将大乱。”
“不如即刻退去,回返陇州,再作计议。”
“不!”石重胤断然否决,“高楷欺人太甚,朕若仓惶退兵,恍如丧家之犬,定遭世人耻笑。”
“传朕军令,即刻再行攻城,斩杀高楷者,赏万金,封国公!”
重赏之下,三万大军嗷嗷叫着冲向陇城。
攻城锤、云梯、箭楼,一座座攻城器械搭起,伴随潮水一般的士卒,悍然冲击城池。
万金且不说,这国公之位谁能等闲视之?
莫要说鲜于通这等武将,便是刘茂等一干文臣,亦蠢蠢欲动。
唯有许晋一人摇头,此时不退,待秦国公尽起大军反攻,悔之晚矣!
本想出言规劝,却见鲜于通满脸期盼,不由把话头咽了下去。
高爵厚禄近在眼前,一时口渴又算得了什么。
许晋不得不承认,若能立功,他也不甘心就此退去。
城楼上,高楷远望此景,沉声道:“把守城门,不容有失!”
“是!”令旗摇动,传讯兵卒来回奔走。
杨烨笑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敌军已是筋疲力竭,仰仗重赏强撑,却不可持久。”
“今夜子时,正可出城应战,必能获胜。”
高楷颔首:“此战旷日持久,也该结束了。”
果不其然,至傍晚时分,魏军久攻不下,又累又渴,登时军心大跌,士气涣散。
石重胤无可奈何,只能下令退兵,回返营寨。
许晋眼见此景,连忙向鲜于通进言:“大将军,敌盈我竭,今夜,高军必来袭营,当早做防备。”
鲜于通不敢怠慢,即刻前往回禀。
“高楷将来夜袭?”石重胤惊疑不定,“爱卿如何得知?”
鲜于通低声道:“此为末将猜测。”
刘茂倏然笑道:“陛下,这定是许晋危言耸听。”
他心知肚明,这鲜于通色厉内荏,有勇无谋,断然料不到这许多事。
此前,他出言夸赞,不过是捧杀,叫他升得越高,摔得越惨。
毕竟,陛下深恨许晋,若非鲜于通求情,早已命人斩首示众。
听闻许晋之言,必然不悦。
正如他所料,石重胤怒不可遏:“鲜于通,你怎敢听信小人之言,乱我军心?”
鲜于通慌忙下拜,磕头道:“末将不敢!”
“传朕旨意,将鲜于通贬为游骑将军。”石重胤不依不饶,“若敢有下次,立斩不赦。”
“另外,将许晋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遵令!”数名千牛卫肃然应下。
鲜于通趴伏在地,陡然心生怨愤。
他一片忠心为陛下着想,没想到,竟遭受迁怒。
不光镇军大将军之位丢了,更连降三级,反倒不如先前。
这叫他情何以堪?
他低眉敛目,掩盖满脸怨毒:“刘茂,你谗言害我,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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