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的年代逐步安定,社会秩序在恢复,他也早已迁任,对之前的任务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那天两个人密谈许久,胁迫者和被胁迫的人坐在一起,貌似开诚布公的交换了部分信息,张启山彻底放弃了张有药的长生之法,张有药求问他关于张家藏宝图的事。
毕竟在见不到张家族长的前提下,张启山算是最接近张起灵的人。
张启山端详他许久,右手食指一直在椅背上敲过数十下,才缓缓告诉他自己手中就有第二张图,只是时机未到,暂时还不能拿出来。
就算他求很久,张大佛爷到底还是没松口。
最后去看过尹夫人,她美丽依旧,沉静温柔,与张启山堪称一对璧人,只是脉象耗散,有绝脉之虞,恐年寿不永。
张启山号为张大佛爷,叱咤风云,英雄一世,此刻也不过是个担忧妻子病情的寻常丈夫,陪伴在侧,脸色黯然,详问尹夫人病情相关。
张有药跟他解释,“心是神物,本不为世间形气之物所况,但以精神应外物,譬如力之举重,百钧之力不能举千钧,千钧之力不能举万钧,尹夫人以女子之弱力支男子之刚强,这些年十分吃力,所以心脉耗损,不可复生。”
张启山半生戎马倥偬,烽火不断,尹夫人稳在后方操心劳力,尽其力之所及,不敢懈怠,因此深以为然,又问可有补救之法。
张有药这才醒悟,杀伐果决的张大佛爷先前对他礼遇有加,不过是为夫人求救命方,他感念世间仍有伉俪情深,最后还是挥笔留下一药方,表示可保尹夫人十年安稳,十年之后他也没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乞天假年。
因此他离开时又得张启山一句叮咛,“若将来要去到那里,就准备好下地狱。”
“下地狱。”
我复念一遍,张大佛爷是个务实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说给张有药一句没根据的话。
张有药问闷油瓶,“地图能给我看看吗?”
闷油瓶转头看我,我把地图放在楼上了,于是上去取来,闷油瓶让张有药制作的药水也带来了,将第二张牛皮纸泡过之后,上面果然显出一些杂乱的线条来。
胖子帮着张有药把牛皮纸四角展开,菲薄的纸片沁湿后几乎能完全透过光线,两个人对准方向,将两张图合二为一。
看上去像是一幅山势地形风水图,龙行长远,去处茫茫,水外有山,山水交缠,交牙护断水不流,不放一山一水走,勉勉强强是处明堂,但它不实用,因为水不流动,凭空只一处湖泊,山气不动,则地少精光,后继无力,会断后的。
胖子撇嘴,“这他妈还是个绝户坟,发迹当皇帝也没用啊,给他人作嫁衣裳,别说偌大的家业了,连皇后太娘娘都得拱手送给别人。”
闷油瓶伸出手指把地图转一圈,黑瞎子笑起来,“祖宗,你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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