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番话，使得周桂如身体猛然一僵，微低下脑袋，脸颊有些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眼下的思绪。

什么时候变得呢？她也不知道。

从小到大，其实心莫名的一直都是偏向小珺的。

因为小珺能讨她爷奶的欢心，不像小芸，长得模样虽然好看，但她爷奶就是不喜欢她，甚至可以用厌恶来形容。

对于公婆的态度，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地位的自己，自然不敢说什么。

那自然是公婆说什么，自己都只能无条件顺从。

时间久了，对于小芸这个女儿，自己也就喜欢不起来。

纵然清楚，她很懂事听话，还会帮着自己做家务，给自己分担各种事，仿佛觉得那样，她多干一点，自己这个当妈的就会少干一点。

所以，这些自己都懂，也明白她那份难能可贵的孝心。

可即便是这样，对于这个女儿，还是做不到对她像对小芸那样，总觉得与她隔着一层什么东西，看不到，摸不着。

记忆中，她脚上的鞋子，永远都是破了洞，露了脚趾出来。

因为这件事，被村里的孩子从小笑话到大，她只是红着脸，卷缩着脚趾，回来愣是什么也没跟自己说。

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以至于前面还会有些觉得对不起她，可后面渐渐被生活压弯了脊梁骨，压根分不出心神去关注她的事情。

但眼下，她突然问出这番话，显然是抱着一抹希冀，想从自己身上找到疼爱过她的痕迹。

可自己对她什么样，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

因此，无法直视着她眼睛说出任何违心的话，毕竟，现在的小芸，不再像以前那样好骗了。

她现在精明，冷血到自己都已经快不认识了！

所以，想跟她打感情牌，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索性，开口直接想要求她原谅。

“小芸，你可以再原谅妈一次吗？那笔钱，我可以还给你的！”

听到她这番话，刘芸盯着眼前人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轻笑了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跑这一趟很有必要，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份本就单薄到不能再淡薄的亲情。

以前在她不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女儿时，她的心就偏向大姐。

再后面，她得知了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后，那只会更加对自己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她可以为了大姐，跟自己胡搅蛮缠。

看来，今天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又或许，连她自己都不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因此在自己提起时，她眼里才会出现一闪而过的茫然。

再后面，甚至低下了头，目光不敢与自己对视。

自己到底还在期盼着什么呢？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幻想着，她也是心疼过自己这个女儿的。

此时此刻，再也没有多余精力与她在这里耗下去，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就准备离开。

见她起身要走，周桂如这才彻底的慌了，

她知道，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见小芸就难了，尤其是现在的处境对自己很不利。

到了这个年纪，她不敢想，若是做自己要做几年的劳动改造，出来后，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想到此，连忙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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