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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出行(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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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斌踏出房门,曹嵩脸上带着一丝宽慰的微笑,对他说道:“之后的路,就按你自己悟出的那条道来走,调和好体内那几股力量才是正经。”韩斌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他眼中浮起忧色,声音有些发紧地问道:“曹叔,汴梁那边……有新消息吗?赵叔他……还有希望吗?”

曹嵩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凝重。他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上一件待修复的青铜器边缘:“这次的‘鬼市蜃楼’,比我们所有人预想的都要邪门。它根本不是在汴梁城上显化,更像是……把汴梁城从古至今的‘影子’都吞了进去,一层叠一层,成了一个活着的、扭曲的噩梦。组织投入了大量人手在探索,但……”他摇了摇头,未尽之言里满是凶险。

韩斌心头一紧,脱口而出:“曹叔,我想……”

“你想都别想!”曹嵩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厉声打断了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韩斌!你给我听清楚!现在的你,还不配踏足那个地方!那不是你能理解的战场!除非有一天,你能把肉体和精神都锤炼到第六境的份上,才有资格去面对那里的东西!否则,你进去就是送死,还会拖累拼命救你的人!明白吗?”

韩斌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钉在原地,满腔的热切瞬间被浇灭。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眼神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肩膀也微微垮塌。他明白曹嵩说的是残酷的事实。沉默了片刻,他默默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韩斌仿佛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他要么长时间盘坐在屋内,如同石雕,只有周身流转的微弱气流和眉宇间凝聚的专注,表明他在一遍遍运转《气诀》,试图在沉寂中拔高那无形的精神之柱;要么就在小院那片不大的空地上,一遍遍演练那套《寒渊锁魂》枪法。枪锋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呜咽,每一次刺、挑、扫都带着一股压抑的狠劲,仿佛要将无处宣泄的焦虑与无力感都倾注在冰冷的枪尖上。沉默成了他唯一的语言。

这份沉寂并未持续太久。几天后,“络绎友”那扇挂着铜铃的木门被推开,带进一阵微凉的空气和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是曹巢。

而此刻站在门口的曹巢,却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他脸上不再是那种冻彻骨髓的漠然,也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狂躁,反而……竟带着几分烟火气?眼底深处那抹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虚无”气息几乎淡得难以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属于正常人的活泛神采。他甚至下意识地合十双手,低声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

然而,这短暂的“正常”在看清韩斌的瞬间就崩塌了。曹巢脸上的平和瞬间碎裂,像变脸一样,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韩斌面前。在韩斌惊愕的目光中,他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韩斌的大腿,仰起脸,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哭腔和控诉:

“韩斌!韩哥!亲哥啊!你可算在了!妈的,那群老秃驴!那群天杀的老秃驴!你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折磨我的啊!那简直……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他鼻涕眼泪几乎要一起下来,形象全无,“每天!每天天不亮就被揪起来念经!念得老子舌头都快打结了!念完了还得去大雄宝殿外面杵着,对着那些上山烧香拜佛、叽叽喳喳的游客,挤出一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的鬼样子!老子只是天生性子冷点,脑子清醒点!老子真没被那点‘虚无’玩意儿搞疯啊!可那群秃驴非他妈一口咬定,说我这样就是被邪气入体,心智蒙蔽!啊啊啊!简直要疯了!度日如年啊!”

韩斌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连珠炮似的哭诉搞得措手不及,身体僵硬,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好几下。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被冲击的心神,然后伸出手,用力地、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挂在自己腿上的曹巢扶了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行了行了……你先起来说话。你……来这儿干什么?”他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哭天抢地的家伙和记忆中那个冰冷或烦躁的曹巢联系起来。

曹巢就着韩斌的力道站起来,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还能干啥?老子在那白马寺的‘刑期’总算熬到头了!刑满释放了懂不懂!那群秃驴终于肯放我出来了!按照上头……呃,按照寺里大师傅们给的指示,说我这‘后续观察期’就指定来这儿了。”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这间堆满古旧器物、弥漫着木头和尘土气息的小店,眼神里还残留着刚从“地狱”逃脱的余悸和一丝对新环境的好奇。

韩斌看着他那张混合着委屈、解脱和一点茫然的脸,内心一阵深深的无语。但终究是老相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过身:“先进来吧。”说着,便领着这个刚从“佛门炼狱”归来、言行举止变得格外“活泼”的曹巢,走进了古意盎然的“络绎友”店内。

韩斌带着曹巢踏入“络绎友”略显昏暗却蕴藏古韵的店内,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矿物颜料和旧纸张特有的沉静气息。韩斌简单为曹巢介绍了正伏案于一方破损青铜器前、神情专注的老板曹嵩。曹嵩闻声抬头,目光在曹巢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明,随即又落回手中器物,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两人回到韩斌暂居的里间小屋,韩斌饶有兴致地听着曹巢讲述他那段在白马寺堪称“坐牢式”的苦修经历——被古卷淹没、与青灯古佛为伴、每日聆听高僧讲经却时常听得云里雾里,苦闷时只能对着寺里的石狮子比划拳脚。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带着曹巢特有的、经历苦难后反而更加豁达的调侃。

待两人谈笑风生地离开小屋,脚步声消失在通往店铺前堂的过道时,案前看似全神贯注的曹嵩,握着精密刻刀的手,却难以察觉地猛地一颤。他低垂着头,仿佛要将所有心神都灌注进那件青铜器的细微裂纹中,然而,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一股剧烈的情绪风暴正在翻涌——那是深埋多年的羞愧,如同灼热的烙铁烫在心上;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仿佛看到了尘封岁月里最不愿触及的影子,在曹巢那年轻而充满生气的脸庞上重叠。这复杂的情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骤然浮现,激起剧烈的涟漪,却又被他强大的意志力死死按住,迅速隐匿于古井无波的平静之下,只余下指尖因用力而泛出的些许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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