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大凤嗯了一声,说道:“唐哥,我在做晚饭,你在这里吃了回去。”
唐哲尚未踏入门槛,一股浓郁的腊鱼香气便扑鼻而来。这股香味如同一股无形的绳索,将他的脚步紧紧牵引。他定睛一看,只见一筲箕的白米饭宛如一座小山般堆放在桌上,粒粒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平日里,他们一家人的饮食颇为节俭,大多以粗粮为主。然而,今日这满桌的白米饭却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盛宴。
唐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微笑着对申大凤说道:“好吧,那今天晚上就在你家吃。”
申大凤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转身返回厨房忙碌起来。唐哲则与申二狗一同坐在堂屋里,闲聊起家常。
不多时,申厚植也回到了家中。他的身影刚刚出现在门口,申二狗便急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公,你又去做什么了?”
申厚植站在屋外,轻轻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随着他手中的竹片不断拍打,他的身上扬起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仿佛他刚刚从一个尘土飞扬的世界归来。
他的面庞被熏得漆黑,眉毛和胡子上也沾满了灰烬,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然而,他的声音却依旧洪亮,他说道:“田里没肥,到时候就没有收成,我去烧灰了来。”
申二狗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他苦笑着说:“公,你天天烧灰,那田里的泥都看不见了,全是灰,你也该休息几天了。”
申厚植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趁着我还能动,赶快做几年,再过几年动不了了,你吃什么?”
申二狗笑道:“我跟着唐哥做事,手里少不了现把二(现钱),你还担心饿死不成?”
申厚植不满地哼了一声,说道:“这天啊,说变就变,指不定哪天就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到时候就算你手里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东西。到那时候,你想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俗话说得好,家中有粮,心中不慌。你呀,就是还没有被饿够!”
申厚植一边唠叨着申二狗,一边将手中的竹片挂在墙上。等他走进屋子时,才发现唐哲也在屋里,于是随口问道:“唐哲也来了啊。”
唐哲见状,赶忙起身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对申二狗说:“二狗啊,你公说得挺对的。家里有粮食储备着,心里才踏实。赚钱和种粮这两件事其实并不冲突啊,你公既然想做,就让他去做好了。他年纪大了,有点事情做着,身体反而会更舒服些。你要是让他整天在家里闲着,什么都不干,反而容易生病呢。”
申厚植听了唐哲的话,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就是,你说得太对了!我这把老骨头啊,哪天不活动一下,浑身都疼得要命。可一到地里干活,嘿,这身上的疼痛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我这一辈子啊,就是个苦命的人哦!不过好在还有他们姐弟俩,我多少还有个指望,心里也算有点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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