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站台笼罩在铁灰色的雾气里。幻曜辰把脸埋在斗篷兜帽的阴影下,跟着运输队沉默地登上货运车厢。
铁皮车厢在启动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震得木板座椅上的冰碴簌簌掉落。
\"第一次跑北境线?\"对面满脸冻疮的男人递来半瓶劣质烈酒。
幻曜辰摇摇头,把酒瓶推回去。男人耸耸肩,自己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时露出颈侧的胶神会刺青——三枚交叠的狼牙。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被苍白的雪原取代。幻曜辰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结成霜,他用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画着∞符号。
运输队其他成员都在打盹,只有车厢连接处传来规律的、像是某种密码的敲击声。
不知过了多久——
\"白湖站到了!\"
列车员的喊声惊醒了众人。幻曜辰跟着队伍走下月台,靴底刚接触地面就陷进半尺深的积雪。
北境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但他只是紧了紧斗篷——体内的灰雾让寒冷变得像隔了层毛玻璃。
检查站的红发女兵草草翻了翻他们的证件:\"货物?\"
\"工业用的一些化学品。\"领队露出谄媚的笑,袖口闪过一枚银戒。
女兵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放行。\"她机械地盖章,对车厢里那些泛着诡异蓝光的结晶视若无睹。
幻曜辰低头快步通过关卡,心脏在胸腔里重重跳了一下。他想起天月牙说过的话——【无论发生什么,胶神会都不会承认你的存在】。
运输队钻进蛛网般错综的巷子。积雪掩盖了地面的血迹,但墙角偶尔能看见冻僵的老鼠尸体,每只都被开颅取走了大脑。
领队在一家挂着\"冰锥酒吧\"破招牌的建筑前停下,有节奏地敲了七下门。
门开了一条缝,腥臭味扑面而来。幻曜辰最后看了眼巷口飘动的国旗,跟着队伍踏入地下。
酒吧比想象的更空旷。四张木桌,一个吧台,酒保正在擦拭永远擦不干净的玻璃杯。角落里唯一的客人抬起头——鸟嘴面具的金属长喙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
\"货物送到了。\"领队的声音突然变得僵硬,\"按约定...\"
他的话没能说完。鸟嘴人突然抬手,领队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般爆开。鲜血溅到幻曜辰脸上时还是温热的。
“什么!?”
酒吧内的煤油灯突然剧烈摇晃,将鸟嘴人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怪物。
“你们...都得死在这里!”鸟嘴人发疯似的冲了过来。
幻曜辰的小刀与金属鸟喙相撞,迸出一串火星。
\"力气不小嘛。\"鸟嘴人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感,\"可惜力气救不了命。\"
幻曜辰借力后撤,靴跟在地板上刮出两道白痕。他余光扫向身后——运输队的成员们呆立在原地,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跑啊!\"幻曜辰突然暴喝。
\"他们跑不掉的!\"
\"那只能用那个了!\"幻曜辰迅速拉开距离,同时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无形的精神波动如涟漪般扩散。距离最近的两个队员眼皮一翻,直接栽倒在积满污垢的地板上。
其他人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最后一个倒下的人甚至打起了呼噜。
\"不好!\"鸟嘴人歪了歪头,金属关节发出\"咔咔\"声响,然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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