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颗狰狞的狼头正对着他,绿眼睛闪着诡异的光,血红的舌头似乎还在滴血。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夜空。张副场长像被烙铁烫了似的从床上弹起来,狼头掉在被子上,又滚到地上,正好面朝他。
\"怎么了怎么了?\"他老婆被惊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狼!有狼!\"张副场长语无伦次地喊着,连滚带爬地往床下躲。
他老婆摸到灯绳一拉,昏黄的灯光下,那颗狼头更显狰狞。女人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张副场长哆哆嗦嗦地捡起地上的纸条,看到\"血债血偿\"四个字时,脸色瞬间惨白:\"铁柱......\"
曹大林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趁乱从厨房窗户溜了出去。
院子里已经有几户人家亮起了灯,有人大声询问出了什么事。他敏捷地翻过栅栏,消失在夜色中。
回程比来时轻松多了。曹大林甚至哼起了小调,滑雪板在雪地上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
路过一片松林时,他停下来歇了会儿,从兜里掏出小妹给的山神牌,在月光下看了看,又小心地收好。
草北屯静悄悄的,只有几户人家的看门狗听到动静,象征性地叫了几声。曹大林把滑雪板藏在柴火垛后面,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
\"回来了?\"
曹德海的声音吓得曹大林一激灵。老猎户坐在炕沿上抽旱烟,烟锅里的火光一明一灭。
\"嗯。\"曹大林脱掉外衣,在炉子前烤手。
\"办妥了?\"
\"妥了。\"
父子俩简短地交流完,曹德海磕了磕烟锅,起身回屋睡觉。曹大林知道,这是老爹对他行动的默许。
躺在炕上,曹大林回想起张副场长那惊恐万状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上辈子他被人欺负只会忍气吞声,这辈子,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曹大林不是好惹的!
第二天一早,曹大林破天荒地没进山,而是在家收拾猎具。
他把双管猎枪拆开,每个零件都仔细擦拭上油;猎刀磨得锋利无比,能轻松削断头发;又从仓房里找出几根细钢丝,做成了几个精巧的套索。
李桂芝看着儿子忙活,欲言又止。倒是小妹曹晓云兴致勃勃地跟在哥哥身后,问这问那。
\"哥,这是啥呀?\"小丫头指着一个带锯齿的铁器问。
\"捕兽夹。\"曹大林耐心解释,\"专门夹狼的。\"
\"咱家后山有狼吗?\"
\"以前有,现在少了。\"曹大林把捕兽夹收起来,\"不过有些狼,是两条腿走路的。\"
曹晓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李桂芝听了这话,手里的葫芦瓢\"咣当\"一声掉进了水缸。
中午时分,屯里突然来了辆吉普车,引得一群孩子追着跑。
车停在屯口,下来两个穿蓝色制服的公安,直奔张炮头家。
曹大林站在院子里,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知道,这是张副场长报案了,但绝对不敢提赵铁柱的事,只能编些别的理由。
果然,不一会儿张炮头就带着公安挨家挨户询问,昨晚有没有看见陌生人。
问到曹家时,曹德海正蹲在门口磨刀,头也不抬地说:\"天一黑就睡了,啥也没听见。\"
公安又看向曹大林:\"小伙子,听说你经常进山打猎?\"
\"嗯。\"曹大林点点头,手里的活计没停。
\"昨晚在家吗?\"
\"在啊。\"曹大林一脸无辜,\"昨晚跟二愣子喝酒来着,很早就睡了。\"
刘二愣子正好来送柴火,闻言赶紧点头:\"对对对,俺俩喝的地瓜烧,大林哥喝多了,还是俺扶他上的炕。\"
公安将信将疑,但也没多问,只是例行公事地记了几笔就走了。等吉普车开远,刘二愣子才凑过来:\"大林哥,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曹大林笑了笑,\"走,进屋吃饭。\"
下午,曹大林去了趟张炮头家,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老汉听完,拍着大腿直乐:\"好小子!有你的!张老鳖孙这下得做半年噩梦!\"
\"张叔,\"曹大林正色道,\"我估摸着,姓张的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找上门?\"张炮头一瞪眼,\"他敢!\"
\"不是明着来。\"曹大林摇摇头,\"是私下求和解。\"
正说着,李二彪拄着拐杖从里屋出来:\"大林,公社王队长捎信来,说让你明天去一趟。\"
曹大林心下了然——这是张副场长开始走关系了。
傍晚回到家,曹大林发现院子里多了个人——三舅李华峰正跟曹德海说话,见他回来,立刻迎上来:\"大林,听说你昨儿个遇着独眼狼了?\"
\"嗯。\"曹大林点点头,\"已经解决了。\"
李华峰搓着手说:\"我刚从县里回来,听说林场那边出事了,张老鳖孙家闹鬼,吓得他老婆都住院了。\"
曹德海哼了一声,旱烟袋在鞋底上磕得啪啪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晚饭很丰盛,李桂芝炖了只老母鸡,又炒了几个山野菜。曹大林知道,这是娘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关心。他大口吃着鸡肉,夸赞娘的手艺,逗得李桂芝终于露出了笑容。
夜深人静时,曹大林又摸出那个小本子,借着月光写道:
\"1983年10月28日,重生第16天。黑豹走了,但仇已经报了一半。张老鳖孙吓破了胆,接下来就该他登门赔罪了。上辈子我活得窝囊,这辈子,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欺负曹大林,是要付出代价的......\"
写完合上本子,他望向窗外的星空。
明天,将会是很有意思的一天。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