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愣子还想说什么,被曹大林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他咬了咬牙,拽着那汉子的绑绳就往山下冲。黑箭在原地打了两个转,最终跟着曹大林钻进了桦树林。
棕熊果然调头追了过来。曹大林能闻到身后飘来的腥臭味,混合着伤口化脓的腐臭。他边跑边给五六式换弹夹,手指因为汗水打滑,差点把弹夹掉进落叶堆里。
前面突然出现道两米多宽的山涧。曹大林来不及减速,猛地跃起,整个人\"砰\"地砸在对岸的腐殖土上。右肩撞在树根上,疼得他眼前发黑。转身举枪时,棕熊已经冲到涧边,前爪扒住岸边的岩石就要扑过来。
\"砰!砰!\"
曹大林连开两枪。第一发打中熊的左肩,溅起一蓬血花;第二发却卡壳了!棕熊吃痛狂吼,但山涧太宽,它试了两次都没能跳过来,只能暴躁地用爪子刨着岩石。
曹大林趁机检查枪械。退出的臭弹底火上有个明显的凹痕——是颗受潮的复装弹。他暗骂一声,从腰间皮囊里摸出个小铁盒,里面整齐码着五发黄澄澄的穿甲弹。这是去年县武装部发的战备物资,他一直没舍得用。
重新装弹的工夫,棕熊突然不见了。曹大林心头一紧,慢慢退到棵两人合抱的红松后面。山涧下游二十米处有棵倒伏的椴树,正好横跨两岸...
\"咔嚓\"。
左侧灌木丛里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曹大林屏住呼吸,慢慢蹲下身。猎人的本能让他把枪管微微左偏——野兽偷袭时总会绕到下风处。果然,一阵带着腥味的风从左侧拂来,吹动了地上的枯叶。
棕熊扑出来的瞬间,曹大林已经滚到右侧。他单膝跪地,五六式的枪口几乎抵上了熊的胸口。\"砰\"的一声闷响,穿甲弹在熊体内炸开,爆出一团血雾。但野兽的冲势不减,蒲扇大的熊掌擦着曹大林头皮扫过,掀飞了他的解放帽。
曹大林后背着地,连续几个翻滚躲开熊的踩踏。他闻到一股焦糊味——是熊毛被穿甲弹的高温灼烧的气味。棕熊人立起来发出痛苦的咆哮,胸口拳头大的血洞汩汩往外冒血,但那双小眼睛里依然闪着凶光。
最后一发子弹上膛时,曹大林的手稳得像磐石。他想起赵冬梅教他的:打熊要打\"三花聚顶\"——两眼中间往上三寸,是熊最脆弱的天灵盖。
\"砰!\"
子弹精准地穿过棕熊的眉心。巨兽像被抽了骨头的麻袋,轰然倒地。抽搐的后爪蹬起一片腐叶,露出底下几株被踩烂的草药——正是金丝苔。
曹大林瘫坐在地上,才发现自己右腿裤子全湿了。不是汗,是血——不知什么时候被熊爪刮开了道半尺长的口子。他哆嗦着摸出老爹给的熊胆粉,直接按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黑箭不知从哪钻出来,嘴里叼着个亮晶晶的东西——是那颗卡壳的臭弹。曹大林接过弹壳,突然发现底火上的凹痕不对劲。正常击发不响的子弹,凹痕应该是均匀的圆形,而这个却是歪的,像是...撞针被人为磨短了!
远处传来刘二愣子的大嗓门:\"大林!活着吱个声啊!\"
曹大林把弹壳揣进兜里,撑着枪站起来。他最后看了眼死去的棕熊,突然注意到它左前爪少了根趾甲——断口很新,还沾着暗绿色的苔藓。而那个药材贩子的军刺上,似乎也有类似的绿色痕迹...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