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老伴刘春妮揉着眼睛走出来,也被那景象惊呆了,随即也兴奋起来。
“天菩萨!这是…打仗了?谁跟谁打啊?”
“还能是谁?肯定是山那边穿绿衣服的兵跟阿三打呗!”
山那边的驻扎着军队,王老实夫妻是知道的,还经常拿自己养的羊过去找复兴军换取生活必需品。
所以,这会那个方向现在这么大动静,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复兴军干的。
“听听这动静!啧啧...阿三这回怕是要倒大霉喽!”
王老实非但不害怕,反而觉得这“热闹”不看亏大了。
他转身就冲回屋里,摸索着搬出一个小马扎,还顺手抓了一把炒青稞,坐到自家院门口视野最好的地方,津津有味地“欣赏”起这场免费的、史诗级的“烟花秀”来。
边看还边啧啧评论。
“这炮仗…响!真响!值了!”
边防团团部卫生队。
50岁的军医老周,戴着厚厚的眼镜正借着昏暗的煤油灯配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地惊雷”吓得手一抖,药粉撒了一桌子。
他扶了扶眼镜,侧耳听了听,又走到窗边看了看西边天空的异色,脸上先是惊疑不定。
旁边的年轻护士小杨吓得脸都白了。
“周…周医生,是不是打起来了?我们…我们要不要进防空洞?”
老周皱着眉,又仔细听了听那连绵不绝、但明显来自远方的爆炸声,特别是那独特的火箭弹破空尖啸。
他紧绷的脸慢慢松弛下来,甚至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带着点“内行看门道”的笑意。
因为,这边的华国边防军,曾几次受邀去刘川的驻地参观火箭弹发射,虽然受邀的人不多,但是发射时的声音大伙基本都听过。
加上参观回来的人描述,所以知道火箭弹不奇怪。
“慌什么。”
老周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定,甚至还带着点调侃。
“听这动静,这密度,这射程…标准的远程火箭炮齐射覆盖。”
“我们对面那些约翰和阿三,可没这本事,也没这胆量。”
“所以这准是克米尔那边,复兴军的老刘他们,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估计在拿阿三的阵地当靶场练手呢。”
老周慢悠悠地走回药桌旁,一边心疼地收拾撒掉的药粉,一边用一种近乎“专业点评”的口吻道。
“嗯…听这爆炸的节奏和覆盖范围,火力准备做得相当扎实啊。”
“这刘川,要么是发了大财,要么是…被阿三戳了肺管子了。啧啧...这下那边可有得受了。”
老周摇了摇头,但眼神里闪烁的,分明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这仗,打得真邪乎!为啥啊?”
鹰嘴崖哨所。
最初的紧张气氛早已被冲天的好奇心取代。战士们也顾不上寒冷了,除了必要的警戒哨,其他人全挤在小小的观察口,或者干脆跑到哨所外背风的地方,伸长了脖子向西边张望。
虽然隔着山,看不到具体场景,但那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的爆炸声,还有天边持续不断的暗红火光。
以及偶尔传来的、仿佛大地在痛苦呻吟的沉闷回响,都足以让他们脑补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
“班长!你说复兴军为啥突然下这么狠的手啊?”
王小虎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求知欲。
“是啊班长,前几天巡逻还看到他们的运输队,跟我们打招呼挺正常啊?”
“这炮打的,怕不是把阿三一个师都给埋了吧?”
“听着真带劲!要是我们这里也有这玩意儿…”
陈大栓抱着胳膊,背靠着冰冷的石墙,望着那片“热闹”的天空,脸上带着老兵特有的、混合着羡慕和了然的表情。
吐出一口白气,陈大栓悠悠地道。
“为啥?还能为啥?肯定是那帮瘪犊子玩意儿,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捅了复兴军马蜂窝的蠢事呗!”
“而且绝对是大事!不然以复兴军的老实人的特性,稳得很,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顿了顿,陈大栓嘴角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嘿,管他娘的为啥!反正听着这动静,看着瘪犊子玩意挨揍,老子心里就一个字,舒坦!这热闹,看的...呃..听得过瘾!”
陈大栓干脆也学着王老实的样子,从屋里拖出个小板凳坐下,又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烟卷,分给身边的战士。
“来来来,都别傻站着了,坐!这大戏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听着响,就当给我们解解闷,提提神!”
于是,在这黎明前最寒冷的时刻,在这简陋的华国边防哨所外,一群穿着单薄旧棉袄的边防战士,就着远处毁灭性的炮火轰鸣和天边的火光,抽着劣质烟卷。
他们裹紧大衣,缩着脖子,津津有味地“欣赏”起这场发生在邻居地界上的、惊天动地的“热闹”来。
这场景,充满了某种极具华国特色的、荒诞又真实的烟火气,任你打得天崩地裂,我自岿然不动,且看且评,八卦之魂,永不熄灭!
王小虎学着班长的样子坐下,听着那隆隆的“背景音乐”,看着天边闪烁的“灯光秀”,忽然觉得,这高原的清晨,好像也没那么冷,没那么难熬了。
他甚至开始期待,天亮之后,会不会有更劲爆的消息传过来?这场“热闹”,到底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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