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紫金山南麓,一处被严密隔绝的巨型靶场。朱元璋亲率徐达、常遇春、刘伯温、李善长等核心文武重臣驾临。空气凝重,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首先观看第一幕——神机炮
一座模仿平江城墙、以巨石和夯土筑成的坚固堡垒矗立于五百步外。十名经过训练的炮兵在宋青书简令下,熟练地操作着一架组装好的神机炮。模块化部件紧密咬合,精钢齿轮在油润滑下无声运转,巨大的配重箱在棘轮咔嗒声中平稳上升。
“装填!”一枚乌沉沉的开花毒火弹被推入滑轨炮囊。“放!”令旗挥下。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巨大扭力释放声和破空厉啸,毒火弹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精准无比地砸在堡垒顶部!
“轰隆——!!!”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堡垒顶部如同被巨锤砸中的蛋壳,瞬间崩塌!紧接着是更密集的“嗤嗤”破空声和火光爆闪!无数淬毒的铁蒺藜、燃烧的磷火如同地狱之花在烟尘中绽放!浓烈的毒烟迅速弥漫,坚固的堡垒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垮塌下去,留下一个巨大的、燃烧着毒焰的深坑。
接着士兵准备第二幕——迅雷铳
三百步外,竖立着三排身披双层铁甲(模拟元军重甲)的草人靶。一百名精选的火铳手排成三列横队,每人手持崭新的燧发迅雷铳。
“第一列,预备——放!”传令官口令清晰。第一列士兵动作整齐划一,举铳、瞄准(依据简易标尺)、扣动扳机!“砰砰砰砰!” 一阵远比火绳枪清脆密集、如同炒豆般的爆响连成一片!伴随着淡淡的硝烟,第一排铁甲草人瞬间如同被无形的重拳击中,前胸后背同时炸开碗口大的破洞!铅弹强大的侵彻力直接洞穿双层铁甲!
“第二列,放!”第一列士兵迅速后撤装填(咬开纸壳弹,倒药、装弹、压实),第二列无缝衔接,又是一片震耳欲聋的齐射,第二排草人应声碎裂!
“第三列,放!”弹雨连绵不绝。仅仅三轮射击,三十具铁甲草人已被彻底撕成了碎片。射速之快,火力之猛,威力之强,远超所有人想象。更令人惊叹的是,天空忽然飘起细雨,但燧发机括在雨水中依旧可靠地迸发火星,引燃火药,丝毫不受影响!
最后展示第三幕——子母雷(手雷)
一群模拟密集冲锋的披甲草人被放置在百步外的洼地。数名臂力惊人的投弹手奋力掷出子母毒火雷。雷体划过弧线落入“敌群”。
“嗤……”引信燃烧。“嘭!!” 首先是母雷外壳被内部压力胀裂的闷响,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轰隆!!!”核心子雷猛烈爆炸。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将中心的草人撕得粉碎!
与此同时,一片恐怖的、带着凄厉呼啸声的乌黑色“铁砂毒火雨”呈球形向四周爆射。覆盖范围内的草人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穿透、点燃,毒火迅速蔓延,洼地瞬间化作一片燃烧着幽绿色火焰、散发着刺鼻腥甜气味的死亡炼狱!景象之惨烈,让久经沙场的徐达、常遇春都倒吸一口凉气!
死寂与沸腾!靶场上硝烟弥漫,毒火燃烧,一片狼藉。观武台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朱元璋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那片废墟和炼狱,胸膛剧烈起伏。徐达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名将,此刻眼中燃烧着近乎狂热的火焰,猛地一拳砸在掌心,声音因激动而嘶哑:“神器!此乃破城灭国、犁庭扫穴之神器!有此物在手,张士诚之流不过土鸡瓦狗!元廷铁骑亦成齑粉!”
常遇春更是虎目含泪,看着那被撕碎的铁甲草人,仿佛看到了鄱阳湖、采石矶上倒下的无数袍泽,他仰天怒吼:“好!好!好!有此神兵,儿郎们能少死多少!多少啊!”
朱元璋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已不见激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如海、掌控乾坤的威仪。他目光如电,越过群臣,牢牢锁定在场地中央,那个青衫磊落、神色平静的宋青书身上。他一步步走下观武台,走到宋青书面前,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靶场上空:
“昔汉高祖得留侯(张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光武得云台诸将,披荆斩棘,再造炎汉。然其所得,不过谋臣猛将,安能造此夺天地造化之神锋?” 他猛地提高声调,声震四野:“吾得宋真人,如天授神机!此非人力,实乃天佑大明!天授神锋,何愁天下不定?!何愁胡虏不灭?!”
他环视群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传令!擢宋青书为‘神机营总督造’,秩同都督,总揽新式火器之研发、督造、演练诸事!应天府库、工部诸司、天下匠户,悉听调用。徐达、汤和、李文忠、常遇春所部,优先换装神机。半年之内,咱要看到一支足以横扫六合、威震八荒的神机劲旅!”
“吴王圣明!天佑大明!”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在靶场响起,充满了对力量的敬畏和对未来的狂热信心。宋青书躬身领命,平静的眼眸深处,倒映着那仍在燃烧的毒火与破碎的甲胄。他知道,历史的车轮,已被这来自异世的智慧与这个时代能工巧匠的心血所锻造的“神锋”,狠狠推向了另一条轨道。一支装备理念领先世界数百年的军队,即将在东方大地上,掀起钢铁与火焰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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