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挣扎着想要挣脱根须的束缚,却发现越是挣扎,那些根须缠绕得越紧。更可怕的是,他感到自己的右臂正在与根须共鸣,灰绿色的纹路开始向全身蔓延。左半身的黑土神力节节败退,被压缩到心脏附近的一小块区域。
幽灵舰上的玄甲营士兵试图救援,但他们射出的箭矢和子弹在接近洞穴时全部偏离轨迹,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改变了方向。几个修士祭出法器,却见那些法器刚飞到半空就突然锈蚀,变成废铁坠落。
就在这危急时刻,林墨左胸的黑土神力突然爆发。城隍碑的虚影在他背后浮现,碑文亮起耀眼的金光。那些缠绕他的根须像是被烫到一般,稍稍松开了束缚。林墨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将右臂插入地面,灰绿色的能量如潮水般涌入地下。
整个巴黎城为之一震。地面上的灰绿色麦穗全部枯萎,十字架表面的血管纹路也开始萎缩。洞穴中的那双巨眼第一次流露出惊讶的神色,锁住饕餮雕像的锁链也出现了松动。
\"现在!\"赵上校抓住这个机会,命令所有火力集中攻击十字架底座。箭矢、符咒、特制的破魔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去。十字架表面出现了裂痕,那些血管状的纹路开始断裂,渗出黑红色的液体。
洞穴中的存在发出愤怒的咆哮,整个巴黎城的地面都随之震动。埃菲尔铁塔上的藤蔓突然活了过来,像鞭子一样抽向幽灵舰。塞纳河的黑红河水掀起巨浪,水中浮现出无数双苍白的手,试图将船拖入河底。
林墨趁机挣脱根须的束缚,踉跄着后退几步。他的右臂已经完全变成灰绿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随时可能破体而出。左胸的黑土神力还在苦苦支撑,但范围已经缩小到巴掌大小。
十字架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最终在一阵刺耳的碎裂声中拦腰折断。上半截重重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埃。尘埃散去时,露出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具天使雕像,每具雕像的心口都插着一根灰绿色的骨刺。
\"那是...天使残骸的本体...\"纸人掌柜的残魂虚弱地说道,\"往生会把他们从棺材里挖出来...钉在这里...\"
东岳大帝的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那只巨手缓缓缩回地底,临走前却突然弹出一根手指,点在林墨额头上。这一碰触如同烙铁般灼热,在林墨眉心留下一个饕餮形状的烙印。
\"你...是我的...\"虚影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在林墨脑海中回荡。与此同时,那十二具天使雕像突然同时睁开眼睛,灰绿色的光芒从瞳孔中射出,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复杂的星座图案。
林墨感到右臂的疼痛达到了顶点,有什么东西终于突破了皮肤的束缚。他低头看去,只见右臂的皮肤完全裂开,露出下面灰绿色的骨骼——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骨骼,而是一截长满倒刺的、类似于某种昆虫肢节的构造。
幽灵舰上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赵上校的脸色变得惨白,手中的剑微微发抖。修士们开始念诵驱邪的经文,声音却越来越小。就连那些悍不畏死的玄甲营士兵,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林墨抬起头,右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绿色的漩涡,左眼则被黑土色的纹路覆盖。他看向那十二具天使雕像,嘴角勾起一个不属于他的微笑:\"时候到了...\"声音里混杂着小女孩的笑声和东岳大帝的低语。
巴黎城上空的血色云层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束暗金色的光照在折断的十字架上。十字架的残骸开始融化,形成一条通往地底的小路。小路上布满了蠕动的灰绿色符文,每个符文都在诉说着同一个信息:下来吧...下来吧...
林墨迈步走向那条小路,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腐蚀的脚印。他的右臂骨骼开始变形,延伸出锋利的骨刃。背后的城隍碑虚影忽明忽暗,似乎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赵上校终于回过神来,大喊着命令士兵拦住林墨。但为时已晚,林墨已经踏入那条小路,身影迅速被地底的黑暗吞噬。在他完全消失前的一刻,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两个重叠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带土赴约...以疫制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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