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推府(推官雅称),这是要叫我们去哪儿?”
“守备,本官不敢妄言,等到了问二位大人罢!”
……
卢龙县衙三堂,知府张凤奇与兵备副使梁廷栋相对而坐,别看屋子小,但字画文玩布置的十分雅致,二人中间的半月桌上梅瓶当中插着一束腊梅,正散发着阵阵幽香,梅瓶两侧摆放着两支压手杯,里面的茶还是满的,不过已经没有了热气。
良久,梁廷栋长长地叹了口气:“抚台大人,这坏人……难做哇……韩林还是奉了你我二人的令来守卢龙,如今这……”
张凤奇则一脸苦笑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刘军门命我二人纠集兵力支援遵化,既然韩林来了,那便只能派去……”
张凤奇的口中的刘军门,便是蓟辽总督刘策,如果按照辖区范围来说,刘策与袁崇焕有一定的重叠,刘策主理蓟镇、辽东部分地区防务,简单来说就是,刘策辖关内地,而袁崇焕辖关外及天津、登莱、东江镇等,不过理论上袁崇焕对刘策有统辖权。
见梁廷栋默而不语,张凤奇抬了抬眼皮,看了梁廷栋一眼继续道:“无它(梁廷栋字),你与韩林有一些交情,当好言相劝,莫叫其心有不忿。”
梁廷栋又是长叹一声:“所以说这坏人属实难当。府台大人,你我知交多年,有些话廷栋也就直说了,如今奴贼围攻遵化,刘军门不敢叫蓟镇的兵去救,反而一纸调令要将咱们永平府的兵调走,所谓何来?难不成蓟州要守,永平就不守了麽?更何况,就韩林这一两千的人马能抵得什么用?这与送死又何异?”
其实梁廷栋这句话也只是抱怨一下,刘策于今年五月才履任蓟辽总督之职,而也正是他上任的时候,裁汰一事正在进行,蓟密永三地共裁撤新兵三万三千余人,而也恰好在此时,建奴入关了关,蓟镇北部边墙如同窗户纸一样被捅破,而内部也是败絮,现在就是让刘策变也变不出来兵,他又怕建奴得陇望蜀,因此聚集兵力准备防御西侧,至于东侧只能调永平的兵前来。
梁廷栋似乎对于刘策十分不满,说完又冷哼了一声:“也亏得韩林实诚,得令以后真个即刻出了兵。而恐怕现在抚宁、昌黎那边,将官们恐怕人手还没抓完罢,就算抓完了,那群将校估计也要磨磨蹭蹭,真个到永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张凤奇终于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那些滥竽充数、顶额的青皮喇唬有甚用?就算真个来了,又如何敢派出去,怕是刚刚出城,就逃了大半。”
梁廷栋捻起了手指:“府台大人说的是,眼下能战的,一个是知根知底的卢龙兵,另外一个就是乐亭营,之前军政大考时府台也看过了,韩林所部,确实不错。”
“无它,咱们无论如何都要给刘军门一个交代,你只消私下里与韩林说,准他见机行事,那韩林是个聪明人,还能不明白你的意思?”
说完,张凤奇又压低声音对梁廷栋说道:“你想入兵部的事,本官自然会全力支持,待时机成熟,定会为你保举,若这韩林真个赚了一些功劳回来,这运筹之功还不是你的?”
说了半天,梁廷栋终于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
“府台放心,我尽量去说和,不过,这皇帝不差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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