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笑了,
“你那不叫秩序,叫私欲,叫恐惧。”
“你怕有人比你强,怕有人不听话,怕有人记得..这张龙椅,曾经不属于你。”
“你怕的,从来不是旧神庭卷土重来。”
陆昭语气漠然。
“你怕的,只是有人会揭穿,你这身华丽的帝袍之下,藏着的不过是个窃取了权柄、又被权柄腐蚀了心智的可怜虫。”
天帝浑身剧震,如遭雷击。
“万年以前,天地浩劫将至,神族仙族与魔族有一部分的仙神大能从天道熔炉中占卜出数条因果生路。”
“其中一条,就是献祭无数的下方世界,换取上界灵韵的衍生。”
“这乃是最能保全上界神只的利益的法子。”
“上界的神只们便开始使用各种办法入侵下界。”
“至此,两界大战爆发,而下界的人族修士们,为何能有能力与上界一战?”
“自然是因为彼时神庭最中心的九大神王,不愿如此。毕竟下界有一部分就是神王\/魔神们的家乡。”
“于是一部分仙神与魔族为伍,一部分有骨气的魔神却与我烛煌神军为伍。”
“彼时的你,也在神王军的阵中,”
“可是你这杂碎,却做了什么?”
天帝衰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极致的慌乱。
“他们自降神格,将自身道韵与本源,化作登天之梯,为自己来时路的修士开辟了一条通往九天的血路。
他们不惜己身,只为给这天地,留下另一份可能。”
他一步步逼近,目光如炬,直视天帝那双浑浊又充满惊惧的眼睛。
“而你呢?”
“你这所谓的天道新主,在神战最激烈之时,你在何处?在旧神庭摇摇欲坠,需要守护之时,你又在何处?”
“你躲在阴影里,像一条等待腐肉的鬣狗,窃取了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权柄,然后心安理得地,坐上了这张本不属于你的椅子。”
“你...不是..”
“不是这样的!”
“昭煌...陆昭,你...你怎敢如此说朕!”天帝已经神魂开始癫狂。
“神战惨烈,我父帅与诸位神王在前线浴血,以身躯铸成防线,抵挡那足以吞噬天地的混沌魔潮。”
陆昭声色冷然,
“而你,不过是后方一个负责守护阵眼的小小神将。”
“你窥见了天道熔炉中那一丝破碎的未来,看到了神王们陨落的可能,也看到了..权柄的真空。”
“于是,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陆昭的声音顿了顿,变得冰冷。
“你背叛了所有人的信任,在最关键的时刻,篡改了守护大阵的核心阵纹,引混沌魔流倒灌,重创了毫无防备的己方同袍。”
“你甚至..亲手将那柄沾满了同袍鲜血的背叛之刃,刺入了我父帅的后心。”
“不!不是我!”
天帝猛地转身,那衰老的面容因激动而扭曲,声音嘶哑地咆哮。
“是他们冥顽不灵!是他们妇人之仁!为了下界那群蝼蚁,竟要牺牲我等上界神只的万载基业!朕不过是..选择了那条最正确的路!是天道的路!”
“正确的路?天道的路?”
“你——”
陆昭的声音陡然转冷,充满了彻骨的冰寒。
“也配谈天道?”
“闭嘴!”
天帝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他那衰老的身躯内爆发出最后的疯狂。枯槁的手掌化作利爪,撕裂虚空,直取陆昭咽喉!
陆昭眼神平静,甚至没有抬手。
“砰——!”
天帝的利爪在离他脖颈三寸之处,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再也无法寸进。
那不是法则,也不是神光,而是另一股更为纯粹的力量。
殿门外,光影流动。
就在这时,殿内的光线微微一荡。
一道月白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陆昭身侧。
御书瑶一袭月白宫装,雪白的发丝仅用一根碧玉簪松松挽起。
她未看天帝,清冷的眸子只是静静地落在陆昭身上,仿佛这帝殿之内,只有他一人。
是她的道韵,护住了陆昭。
“隐仙一脉....”天帝看着她,声音嘶哑,
“又是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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