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老妪来到她身后，“我们称之为‘群星协议’。不再依赖单一宿命之子，而是让所有具备资格者共同维系碎星刃的存在。哪怕将来有人堕落，也会被其余同伴联手镇压。这才是真正的制衡。”

“可你们根本不知道风险！”苏无瑕厉声道，“一旦其中一人被蚀渊污染，就会通过共鸣网络迅速扩散，最终导致全体沦陷！”

“我们知道。”老妪平静地说，“所以我们设下了三重保险：第一，每人只能承载十分之一的力量；第二，任何一人若产生邪念，其余十四人可联合切断其连接；第三……”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任性身上：

“真正的最终防线，依然是你。只要你还活着，碎星刃的核心权限就不会转移。你是‘原初持刃者’，是所有新体系的锚点。”

任性怔住。

她终于明白为何玉佩会自动吸收黑兽执念，为何碎星刃恢复圆满时会出现九星图案??那不只是象征九种情感，更是预示未来将有九人以上共享这份力量。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她低声问。

“三十年前就开始了。”老妪点头，“林秀飞布局，天机子算计，而我们，则在暗中培育替代方案。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当旧神死去，新星未定，天地留出缝隙之时。”

她深深一拜：

“第七代星祭司，我们不求你认可，只求你允许??让我们试一次不一样的路。”

风穿林而过，吹动残幡猎猎。

任性久久未语。

她想起自己年少时独自练剑的孤独，想起每一次战斗都要独自承担生死，想起斩下那一刀时，背后无人扶持的冰冷。

如果那时，也有一个人能分担她的痛……

如果那时，也有人告诉她：“你不必一个人扛。”

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玉佩浮现一行新字：

> “群星既起，孤月不孤。

> 愿光所至，皆为归途。”

随即，她将玉佩高举过顶。

刹那间，归墟深处的地底祭坛传来轰鸣！

碎星刃微微震动，刀身九星图案逐一亮起，而后竟射出九道光束，穿透大地，直指九个方位！其中五道与现有光柱融合，另外四道则飞向未知之地，显然还有四位候选人尚未觉醒。

“你做了什么？”苏无瑕惊问。

“我开放了权限。”任性微笑，“让他们试试看吧。也许他们会失败，也许他们会堕落，甚至可能再次引来蚀渊复苏。但至少这一次，他们有了选择的权利。”

她转身看向苏无瑕：“你说过，真正的和平不是没有风暴，而是有人替你挡下雷霆。但现在我想?**真正的自由，不是永远庇护，而是教会别人如何举起自己的剑**。”

苏无瑕望着她，眼中泛起泪光，最终轻轻点头。

“那我们就陪他们走下去。”她说，“直到下一个星陨之夜。”

数月后，江湖风云再起。

“星凰双使”踪迹难寻，可关于她们的传说却愈演愈烈。有人说她们已飞升成仙，也有人说她们隐居归墟，守护最后的秘密。唯有少数知情者知晓，她们正穿梭于九洲之间，暗中考察那些新生的持刃候选人，纠正偏差，化解危机。

而在西域沙海之下，归墟城虽已沉眠，却并未停止运转。它的核心仍在吸收天地灵气，孕育一种全新的能量形态??既非纯粹的星力，也非单纯的武道真元，而是一种被称为“共生意志”的新型力量。

与此同时，灰袍人依旧漂泊海上。

某日清晨，他打开《剑碎星辰》，发现书中多了一封信，笔迹陌生却有力：

> “前辈：

> 我们是北境第三批觉醒者。

> 昨夜，我们第一次完成了集体共鸣训练。

> 有人哭了，因为终于不再感到孤单；

> 有人笑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也能发光。

> 我们知道前方艰险重重，但我们愿意试一试。

> 请继续写下去吧，把我们的故事也记进去。

> ??十七小队 敬上”

灰袍人读完，久久无言。

他翻开新一页，提笔写下：

> “刀未再出，星已满天。

> 新的持刃者踏月而来，

> 他们不再孤单，也不再沉默。

> 或许终有一日，

> 再无需任何人牺牲，

> 也能守住这片苍穹。”

写罢，他合书倚栏，任海风拂面。

朝阳升起，照见远方岛屿上，一群少年正围坐篝火，手中简陋木刀映着晨光，仿佛也在发烫。

他知道，那把能斩碎星辰的剑，或许永远不会真正沉眠。

但也正因为有这些人存在，它，终于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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