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玄胤的视线才过去,他的声音便过来:“不要说话。”</P>
都到这一步了,还认生呢!</P>
钟玄胤的话茬确实是被诸外神像湮灭了,但史家停口不停笔,还是写下了苍真君的名字。</P>
“身为大牧礼卿,有必要替不善言辞的苍真君说几句话,免得天下人误会了牧国的态度。”</P>
天下第一美男子、坐在那里就聚焦无数明暗目光的赵汝成,慢慢地开口:“苍真君在台上只代表他自己。黎国的朋友不要妄自紧张。”</P>
“对了。”</P>
他似不经意地道:“刚刚收到一条消息——为了对抗魔潮,也为了更好地迎接神霄战争,在八月上旬,荆牧会有一场双方合作的荡魔兵演,在赤马府举行。届时无关人等,最好是绕行其域,免受殃及。”</P>
赤马府恰恰是荆国的西南重府!</P>
西进为黎,南压雍土!</P>
太荒谬了。</P>
洪君琰觉得这个世界终究癫成了他看不懂的样子。</P>
相对自由的年轻人,冲动也便冲动了,赵汝成既然坐在这样的位置,把握国之重器,难道不明白他的决定有多沉重吗</P>
国家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对于牧国来说,这真的是一个太愚蠢的战略选择!</P>
荆牧同在北域,同为霸主,向来是合作之中又有竞争。</P>
有一个黎国在西北牵制荆国,对牧国是百利无一害。</P>
就像当初他在赫连云云登基的时候去草原,荆国也是乐见其行。</P>
今日牧国能够放任赵汝成坐在这样的位置,为个人之情义推动国策,弃国家利益于不顾,他只能说,牧国已经从天下匡一的大棋里出局!</P>
“大牧王夫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洪君琰问。</P>
“作为大牧礼卿,该说的我都说了。”赵汝成有些头疼的样子,按了按太阳穴:“作为我个人,这是相当正式的场合,我用词应该更谨慎一些……”</P>
“算了。”</P>
他提起腰侧的礼剑就往台上走:“我没有办法谨慎啊,我提剑的手都在抖!我恨你恨得发抖你知道吗,你把我三哥逼成了什么样!他对你低头弯腰的笑,你就以为他可以妥协更多,你以为他的妥协是因为你吗他对着超脱都敢出剑,你他妈算什么!”</P>
他深吸一口气:“你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P>
“我还要怎么告诉你”</P>
说着他把礼剑掼到了地上!开始拔脊剑。时隔十四年,天子剑再次灿耀黄河,而今日他已分享王权,养锋国势!</P>
赵汝成走上台的每一步,锋芒都更胜于前:“我在任何情况下,都站在我三哥这一边。无条件,无原则,无底线!!”</P>
洪君琰有些错愕地看向归于牧国的六合天柱。</P>
大牧天子却并没有声音!</P>
“国家大事作儿戏吗,牧天子!”洪君琰立即抬高声音:“您选的好王夫。将自身情感,置于国家利益之上。他若私心为友,何能把持国器他若徒有美貌,应当藏于宫室观赏!”</P>
天青色的龙袍在天边微卷,洪君琰所言“六合之柱上面的人”,终于对观众放出了声音。</P>
“朕不知你是怎样考虑国家利益这种事。”</P>
年轻的牧天子,声音不够辽远,却也同样有着赫连正朔的贵重:“但朕以为——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凭借对他国的压制成就永恒。成为一个更受信任的国家,才是自壮之法,关乎更长远的未来。”</P>
“人有格,国亦有格。不见此者,恐非贤主。姜君有大恩于牧,草原没有辜恩的传统。你好好跟他讲道理,朕不会开口说一句。若真要跟他分生死……牧国将不得已做出选择。”</P>
“良言尽此,黎皇好自为之!”</P>
洪君琰一再误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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