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小霜这边,第二天一早,韩熠晨上朝代替理政,直至辰时五刻才退朝,他依照往日惯例去清心宫探望缠绵病榻的皇帝。
所有的窗都遮着纱帐,绣着福寿松鹤纹的屏风内,长年药香萦绕不散,犹如一层薄雾笼罩在室内。
雕龙刻凤的床榻前撒金帐撩开分别挂在两侧,躺在上面的男人容貌憔悴,眼圈发乌,身形清瘦,全不似九五之尊。
太监轻轻上前,低声禀报:“皇上,玉露亲王前来探望。”
床上的男人不知是喘不上气还是叹息,呵出一口气,抬手轻轻动了动。
那意思就是应允。
太监慢慢退出去,片刻,韩熠晨脚步轻快矫健地走进来,到近前躬身行礼:“臣拜见皇兄,吉祥万岁。”
床榻上的皇帝苦笑:“朕能活得过这一年已经是上天恩赐,万岁简直是讽刺。”
“皇兄别这么悲观,好好保重,肯定会痊愈的。”
韩熠晨说的话,这屋里上上下下,就连床柱子都不信。
皇帝叹道:“这是老毛病,怕是好不了了,你代为摄政,千万要行得正坐得端,万不可误了朝政,误了黎民百姓。”
“皇兄放心,臣一向把江山社稷放在心中,就是一直以来都有些碍眼的小飞虫,小耗子与臣作对,为了更好的理政,主持公道,臣只能出手处理到这些碍事家伙。”
韩熠晨说着笑了笑,负手而立说:“皇兄不会怪臣出手太狠吧?实在这些害虫会侵害皇家天威,这可是不把皇兄您放在眼里。”
“你做得对,知道你辛苦,都怪朕身子骨不争气,那这一大摊子事都推到你身上。”
皇帝笑得勉强,左边脸颊微微抽搐。
韩熠晨闻言再次拱手行礼,语气谦和恭顺:“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兄,为了江山社稷,臣一定会铲除所有试图危害您权威性命的逆贼。”
君臣二人又寥寥数语,皇帝又喘又咳,韩熠晨提前告退离开。
他一走,本来就面色难看的皇帝仿佛全身血液都涌上来,涨红泛紫,半探着身子,手紧紧攥住被褥,发出艰涩沙哑地低吼:“逆贼,他才是那个逆贼!”
激动之处,闷咳阵阵,一口老血吐在龙床上。
旁边的太监立即奉上漱口水,递上丝帕,心疼地劝慰:“皇上啊,您可以千万要小心龙体啊,天大地大都比不上您安康!”
“朕……朕明白,朕就是只剩最后一口气,朕也不会就这么死,绝对要……咳咳咳!”
病弱的皇帝剧烈咳嗽,刚止住地血沫又往外涌,太监连连招呼叫御医。
皇宫之内脚步匆匆,又是众多御医大夫焦头烂额的一天。
在等待之际,皇帝总算是缓上一口气,神色比之前还要枯槁,他长长一叹,声音嘶哑黯然:“若是义妹还在,或许还能延续几年光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
说完他就躺在床榻上,缓缓闭上眼,泪水直流。
冬日的冷风卷着宫内遗落的枯叶残花,飞向墙外的锦都城。呼呼风啸逐渐奔袭到远在南郊的竹公馆。
就在韩熠晨前去探望皇帝之际,七重垂头丧气地回到馆里报告。
“没抓到,跑了,逃跑的本事比我竹风还有山骨加起来还强,一路撒迷烟,不敢追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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