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蘅吃的药这次只吐出一半,褚辰昱递过去一杯水给他漱口。
“胃还疼么?”褚辰昱接过漱口杯子,拿着帕子给梁蘅擦拭嘴角。
“好了很多,谢谢。”
这几日相处,褚辰昱虽然一如既往“其心居也,未减毫厘”,但照顾梁蘅却很用心,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可谓晨昏定省的伺候,半夜还守在床边端茶倒水。
想来这是他做皇子生涯中第一次伺候人,一开始做的笨手笨脚,好在有足够耐心和意愿,经过多次尝试,现在粥也学会熬了,还能做两道清淡小菜。
梁蘅一开始冷脸对他,软硬并施赶不走人,索性由着他留在这里。
褚辰昱放心地点头,扶着他坐好,并贴心地在他腰上垫上软枕。
“梁公子,你可取了表字?我们也是朋友了,总是称呼你梁公子多见外。”
“有,”梁蘅很干脆的告诉了他,“怀瑾。”
“怀瑾,是取自‘怀瑾握瑜兮,心若芷萱’中的怀瑾二字吗?”褚辰昱问道,他只觉得这个名字在适合眼前人不过。
美玉,他想要拥有这块美玉!
梁蘅微微一笑:“是,承明取的。”
果然,听到方景宏取的,褚辰昱脸色顿变,方才的欣喜退去,拉着脸说:“不好,我突然觉得叫怀瑾也有些见外,不如我直接叫你梁蘅可好?”
他问完,根本不给梁蘅拒绝的机会,说:“梁蘅,礼尚往来,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吧。”
梁蘅未曾改口:“如若没事,殿下还是请回吧。”
褚辰昱起身伸了个懒腰,复又俯身凑到梁蘅身前嗅了几口,带着几分调戏味道:“好香,你身上的什么味道?”
梁蘅伸出手,两根泛着寒光的银针赫然出现在两指间,他笑意未减地说道:“殿下若是不愿自己走着离开,那我只好以下犯上,请人抬你回去了。”
褚辰昱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会是梁蘅对手,他自知之明地一下子弹开老远,警惕地看着梁蘅,说:“你怎么能这样,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梁蘅给了他一个你好意思说的表情,还不是你赶走了阿良阿远,将我囚禁在此。
他养病这几日,除了褚辰昱,其他一个人没见过,肯定是褚辰昱不让人来。
但褚辰昱能挡住阿良阿远进来,却挡不住方景宏。
细算一下,方景宏有六七日不曾来过了,以梁蘅了解,方景宏即便再忙也会来看一眼。
银针是昨天半夜阿良偷偷送来的,当时梁蘅问起方景宏和薛煦的情况,阿良闪烁其辞,不肯直言,梁蘅猜肯定是出事了。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多谢照拂,感激不尽,烦请殿下将你的人一并带走。”梁蘅说。
昨夜阿良过来褚辰昱自然知晓,若非他故意放水,阿良哪里能轻易见到梁蘅。
梁蘅一直不知道薛煦得病的事情,褚辰昱怕他伤神伤身,才特意阻止所有人见他。
只是如今薛煦那情况,看着像是挺不过去的样子。梁蘅也好的有七八分了,继续阻拦他和他师弟见最后一面的话,怕是要被梁蘅责怪一辈子。
梁蘅好不容易对他态度稍有改善,再因旁的原因起事端,那才得不偿失。
褚辰昱道:“在县衙西院,你去看看薛子安吧。”
梁蘅心里咯噔一声,还是道了声:“多谢。”
褚辰昱打开房门,正欲抬脚出去,听梁蘅声音在背后响起:“是木樨香。”
褚辰昱笑着回头:“我喜欢这个味道。”
比檀香好闻!
***
天色晦暗不清,大雨如注。
阿良搀扶着梁蘅,阿远撑着伞,三人往县衙西院而去。
到达西院的时候,就看到风津正无助地靠在墙上抽泣,腿边地上放着个餐盘,盘里食物分毫未动。
风津见到梁蘅几人过来,黯淡的眸子瞬间亮了,像是看到了救星。
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梁蘅跑过去,同时带着哭腔地喊道:“大师兄。”
“子安怎么样了?”梁蘅问道,过来的路上,他已从阿良阿远那里了解了大致情况。
“哥哥怎么样了你快说啊。”阿远急着问道。
风津擦了把脸,雨水和泪水再次将脸糊满,哽咽着说:“三师兄他、他好像快不行了。”
梁蘅:“师父怎么说?”
“三师兄昨夜旧病发作,先生过来施过针,三师兄后来昏迷了,到现在也没醒。”
梁蘅眉头蹙起,他没想到薛煦病情这般严重,连明澈都没有办法,他更无能为力。
梁蘅站在雨里,注视着紧闭的房门半晌不言。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