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看看她吗?”薛煦问。
“可以。”
方景宏去见了乌尔兰,乌尔兰不吃不喝也不与人说话,镇静的让人担忧和害怕。
方景宏怕她想不开,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进去,给她分析了她若寻死的后果,以及太子的计谋。
乌尔兰一直在沉默发呆,但在方景宏离开时开了口,说她不会死,也不会如太子的愿。
虽然她说了不会死,可她那状态,确实挺让人忧心的,如果薛煦能够开导她,方景宏不介意他去见见她。
“药要凉了,先把药喝了。”方景宏端起药碗递给薛煦。
薛煦在胸口摸了摸,没摸到东西,问道:“我的东西呢?”
“在我这里,把药喝了就给你。”方景宏说。
薛煦想起昨日胸口中的那一刀,心中升起不顾不好的预感。他端起碗快速喝了药,看向方景宏,用眼神催促他快点把东西交出来。
方景宏接过碗放到床头凳子上,这才不急不缓地从胸前衣服里拿出一块令牌,“靖平侯”三个字朝上摊在薛煦面前。
薛煦没接,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块令牌,似是在思索要怎么解释。
“子安,你为何会有侯爷的令牌?”方景宏问。
薛煦抬起目光看向他,咬着唇没说话。
“你跟侯爷……究竟什么关系?”方景宏问,“你是不是知道庆宁公主在哪里?”
薛煦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轻启薄唇,一字一顿说:“靖平侯之子薛煦,草字子安。”
方景宏只觉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呆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来神。
他拿到令牌后猜测过薛煦可能是靖平侯的远房亲戚,又或者他父亲是靖平侯最信任的部下,令牌交给薛煦保管都说得过去。
但他万万没想到,薛煦是靖平侯的儿子,是他们一直找寻的庆宁公主。
不是他没想到,是他不敢想。
方景宏狠狠地揉搓了下脸,震惊地问:“所、所以?”
“我就是你要找的庆宁公主,”薛煦说,“你不是一直想要退婚,去侯爷府退吧。”
“不,不退!”方景宏快速而又斩钉截铁地说,“等一下,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薛煦默然等他理清楚。
“你说你是庆宁公主,靖平侯生的不是女儿吗?你怎么会是庆宁公主呢?”方景宏可以确定他是个男人,如假包换的男人。
怎么可能会是靖平侯的女儿。
“你看我是女人吗?”薛煦问。
“不是。”方景宏说,薛煦是男是女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心绪复杂地开口,“所以,靖平侯一开始生的就是儿子,是你男扮女装!”
难怪庆宁公主一直戴面纱,难怪她即便被人说是哑巴也从不吭一声,原来他是男人,也怪不得找了那么多年始终找不到蛛丝马迹。
“铁证如山。”薛煦掀开稍有些凌乱的刘海,将疤痕露出给方景宏看。
方景宏心脏忽地被扎了一下,他伸出手,小心地摸上那道疤痕,好像生怕给他摸疼了一般。
他深深吸了口气:“这个疤痕是我砸出来的。”
薛煦抿唇微笑道:“你说过要帮我出气,去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是我太混帐了。”方景宏一把抱住他,“你想叫我怎么帮你出气,二师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以前真的很混账。”薛煦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觉得很安心,他终于说出自己的身份了,方景宏似乎也接受了他。
“对,我是混账,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方景宏搂紧了他。
薛煦摇了摇头,他早就不怪他了。
过了好一会儿,薛煦像是说别人家的事一般,将自己如何离京娓娓道来,说完道:“……我爹叫我去找师父治病,我没想到会遇见你。”
还好遇见了你,薛煦在心里说道。
“还好你来了,我才能遇见你。”方景宏说。
听到他说出与自己心中相同的想法,不由得笑容加深:“对,还好我去了。”
他坐直身子,直视着方景宏的眼睛:“我男扮女装犯的是欺君之罪,你不怕吗?”
方景宏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有什么好怕,你不男扮女装,皇上怎么把你赐婚给我。子安,想着我们早已有婚约,我高兴都来不及,原来你一直都是我的。”
“嗯。”薛煦用力地点了下头。
两人再次拥在一起。
方景宏感觉被命运调戏了一把,所幸上天待他还算眷顾,没让他错过这个人,他在薛煦额头重重印下一个吻。
上午还阳光明媚,下午忽然起了风,太阳不知何时躲藏了身影,天空变做一片铅色。
薛煦受的是皮肉伤,不影响走路。方景宏看着外面浓重的仿佛随时要落雨的天色,让他改日再去使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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