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远,魏蕲问向薛煦:“不知薛大夫哪里人?”
虽然他是父亲旧部,但薛煦不认识他,一时难以放下防备,只淡淡回道:“潞州人。”
他说潞州人,看来是不想透露身份。
魏蕲点点头,思忖片刻,决定暂时帮他隐瞒着,让他待在军医处也好。
毕竟马上又要到一位龙虎将军,还不清楚那位会是个什么脾性,两虎相争,又会出现怎么个局势。
临走前,魏蕲又朝陈忠问了一句:“知道邱赤为何针对你吗?”
陈忠茫然地摇头,魏蕲没说原因,神秘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为什么啊?”陈忠诧异地自言自语。
“因为邱赤以为你发现了罐子里的秘密。”薛煦给他解答完,也回营帐继续忙了。
陈忠杵在那里独自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啊”了一声。
难怪后面被罚后,邱赤还问他看到了什么,而且让人像是防贼一般盯着他,原来有这一茬因由在里面。
但是,他刚摔破罐子邱赤就把他呵斥了出去,他哪里有机会乱看。
……
邱斥说临近边境的镇子没有药材非是胡诌,兵荒马乱的,镇子里的人都跑出去逃命去了,哪里会有药材运过来。
漠北离京城又太远,等上报朝廷再运送药材过来已是来不及。
薛煦得知此事后,与梁蘅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师父明澈。
明澈走南闯北多年,广交天下豪杰,或许会有法子。
两人当务之急去找了魏蕲说明此事,魏蕲也正在为药的事发愁,听说两人来意后,当即同意梁蘅书信一封传出去。
“总兵大人难道不怀疑我们?”薛煦突然问道。
从审理药材案时,他就有种魏蕲偏袒自己的感觉。
“……”魏蕲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怔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人人都要怀疑,岂不会寒众将士的心。而且我愿意相信身世清白简单的人。”
薛煦以潞州普通医者身份应征入伍,在各方势力对军权虎视眈眈的情况下,魏蕲有此选择情理之中。
薛煦了然回道:“多谢将军信任。”
两人离开后,魏蕲走到帐中的左侧架子上,打开一个长长的红漆木箱。
箱子里放着一把长剑,他没拿出,只是爱怜地抚摸着,喃喃道:“三妹,你看到你儿子了吗,他跟你长得真像,也像侯爷有担当。”
他真的没想到薛煦会来军营,见到薛煦那刻,别提有多惊喜。
梁蘅跟师父飞鸽传书后很快收到了来信,明澈能弄到药,不过要分批次送来,第一批次已经在准备送来的路上。
只是令薛煦没想到的是,跟着药一起来的还有风津和阿良。
旭日当空,虽有微风,营帐中还是有点热的。薛煦与梁蘅正在给伤患换药,额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没来得及擦。
薛煦再次处理好一个病人的伤口,站起身捶了下酸疼的腰,这时,有人来禀报药材送到了。
“我先去看看,你忙完再来。”梁蘅说。
他动作快些,已然换好自己负责那边所有患者的药,起身边擦汗边往外走。
“好。”薛煦应了一声,走到下一个病床前蹲下身。
他正聚精会神的忙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三师兄,真的是你!”
薛煦回头,对上风津热泪盈眶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惊喜而又诧异地问道:“风津,你怎么在这?”
“我……”风津抹了把眼睛,迟疑了一下,说,“我跟公子一起来的。”
薛煦:“承明?”
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后,他闭上了嘴,回头继续手上的工作,用有一种冷淡生硬的口吻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公子是自己请旨来的,”风津说,“老爷与……夫人都劝说过也没能阻止住。”
“夫人”二字让薛煦动作一顿,没再说什么。
闷热的气氛中,徒添了几分尴尬。
静默了俄顷,风津转移话题道:“三师兄,阿良也来了,他还在外面抱着大师兄哭呢,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送药材来吗?”
“为什么?”
“我们在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一帮劫匪打劫药材队,就出手帮了下忙,谁知一问,他们的药材是送来漠北军营的,正好跟我们目的地相同,然后我们就做起了护送队。”
“嗯。”薛煦包扎完,拿着东西站起身,往最后一个病床走去,路过风津时,停下脚步,和悦地开口,“风津,在这里见到你很高兴,你能别告诉他我在这里吗?”
“三师兄,我知道你恨公子,但是公子也不是故意要忘记你的,”风津说,“是老爷在他昏迷的时候给他灌了药。”
这件事梁蘅早已告诉了他,可是那又如何,他娶了别人,无论什么理由,他都不可能再跟他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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