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慢慢说。”梁蘅说。
“是公子,公子出事了。”风津急切道。
几人站的地方人多眼杂,不适合说话,梁蘅带着他去了住处。
进入帐中,风津赶紧将方才意外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梁蘅与薛煦——
方景宏两日前秘密带人离开了军营,风津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所办何事。
风津这几日养伤养的骨头都快老化了,晚间实在睡不着,便起来去军营里随便走走。
却不巧见到施庚身边的一名侍卫行色匆匆往施庚营帐走去,风津在京城见惯了夜间作奸犯科的事,直觉他们没干好事。
于是悄悄跟了过去。
果不其然,他匍匐着爬到营帐后方,偷听到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但最后一句施庚出于兴奋,便没太压着声音,只听他哈哈大笑一声,说道:“他方景宏不是相信他们诚心和谈吗,管他是不是阴谋,本将军倒要看他这回怎么回来。去死吧,方景宏!”
听风津讲述完,薛煦问道:“什么和谈?”
“不知道,公子没说,他走时只跟我说了有事要去办,没说什么事。”风津摇头,想了想补充说,“哦对了,公子说过没有危险。”
战场上没有能完全保证安全的事情,薛煦自动将这句话划为了“安慰风津的话”。
不过没想到施庚会这般沉不住气,和不顾全大局。
“怎么办,要不要去告诉魏总兵?”梁蘅问。
“不行,”薛煦说,“他就算出手也不见得会真心。”
“三师兄说的对,”风津点头附和,“公子说过,别看魏总兵和颜悦色待人,其实更希望看到公子跟施将军……额狗咬狗,咬个两败俱伤。”
灰暗的营帐中,梁蘅无奈叹了口气,他还真是,说起自己来也一点不带客气的。
他静默地看向薛煦,等待着他想方法。
薛煦思索少顷,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不等风津看清上面的字,放到了梁蘅手中:“大师兄,你去西部金沙关找程将军,把这个给他,他会帮忙。”
梁蘅拿着令牌:“你要一个人去找承明?”
薛煦眉宇间透着坚定,正色点头:“我只去找人,不是去打仗,没问题,金沙关时常会有沙漠盗贼出没,你也要小心。”
两人就这么商定下来,风津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不明白为何要请金沙关的程将军帮忙,三师兄给大师兄的又是什么令牌,为何程将军见了会来帮忙。
直到两人要走,他才寻到机会出声:“大师兄,三师兄,我也去。”
但两位师兄去的方向不同,他眼睛在两人身上徘徊,不知该跟着谁好。
“你身上有伤,留在这里养伤就好。”薛煦说罢抬脚往外走。
风津眼角突然湿润,咬了咬唇,在薛煦手放到帐帘上的时候,突然喊道:“三师兄,对不起,我之前调查过你,还一直怀疑你对公子的感情,对不起……”
最后一句“对不起”,他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薛煦回头,朝他微微一笑:“快回去吧,别让人看到你来了我们这里。”
说完掀帘离开。
梁蘅先去跟陈忠说了有事暂时离开两天,军医处的事情暂时交由他安排。
梁蘅医术高超,平日只要大家有问题,他都会毫无保留的讲解,又帮军队解决了药材问题,陈忠虽不知他大晚上有何事去办,但还是很相信他的为人,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两人趁着夜色偷溜出的军营,去到镇上买了两匹马后便分道扬镳,各办其事。
经过日夜兼程,途中跑死了四匹马,终于在第二日太阳落尽时,梁蘅赶到了金沙关,连人带马一起疲惫地摔到了地上。
梁蘅爬了几次没站起来,跟马一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马挣扎了两下,哀鸣一声最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来者何人?”士兵在高大的城墙上往下喊道。
梁蘅从怀中掏出令牌,趴在地上拼尽力气举到最高。
“程将军,救人……”
他的声音太小,城墙上的士兵甚至都不知道他说话了。
上面又喊了两声,见梁蘅没有动静,嘀咕着:“不会死了吧?”
另一名守城士兵眼尖一些,说道:“没死,他手里还举着个东西呢。”
士兵下出结论:“别是西夏国敌军想要骗我们开城门,不管他。”
梁蘅又困又累,这一下子摔得又太狠,感觉随时要昏过去,他仍旧咬牙坚持着不肯闭眼。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名身穿铠甲的战士走上城楼,看到了下方趴在地上的梁蘅,疑惑问道:“什么人在那?”
“回小将军,好像是敌国的奸细。”士兵回道。
被叫小将军的人皱起眉,往城外四周瞭望,没见到一个人影:“他在地上趴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他跟马一起摔倒后就没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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