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茂一甩车帘,马车向着前方缓慢的行去,薛煦知道他这是在等自己,他冷笑一声,跟了过去。
锦绣湖临东有个亭子,亭子依水而建,边上还种了不少柳树,不过这个时节树叶落得差不多了,只零星几片顽强地挂在枝头摇摆,亭子也显少有人过来。
薛煦到的时候,方茂已经下了马车,正负手立在亭中。
李管家见薛煦过来,给他行了一礼:“拜见侯爷,老爷正在亭中等您过去。”
薛煦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向亭子。
听到脚步声靠近,方茂这才转过身,亭中风有些大,但没吹灭他眼中的火气,他表情阴沉的看上去像是要吃人。
两人都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盯着对方,好似在用眼神交锋。
足足半盏茶时间过去,方茂才不情愿地朝薛煦躬身行礼:“见过逍遥侯。”
“方太傅引我过来,定然不是为了叙旧,”薛煦两年前被他阴过一回,对他没什么好脸,“有话不妨直说。”
“逍遥侯快人快语,那下官也就不虚与委蛇了。”方茂站直身子,用跟人要债的语气说,“还请侯爷离承明远一点。”
薛煦快被他气笑了:“我与谁往来,还要经过太傅大人同意?”
“下官不敢。”嘴上这么说,无论语气还是神情,看不出半丝不敢的意思,方茂说,“侯爷与何人交往是侯爷的自由,只是承明乃下官之子,下官不得不管一管。”
“太傅大人教子方式倒是奇特,不是偷摸下药,就是采用逼迫的手段,你是完全不考虑是否会伤到承明。”
“老夫自然是考虑过,无需侯爷操心,侯爷只要保证与承明保持距离即可。”
西域使者说过,一个人服药的上限是两瓶,只要不超过这个量,服药之人顶多感情淡薄一些。
但一旦超过了量,后遗症便会突显出来。服药之人会变得狂躁易怒,没有人性,难以沟通……总之就像是个毫无感情的野兽。
并会时不时头痛,且伴有自残现象。
故而皇宫中就算还有这药,他也不敢再给方景宏喝了。
可问题是方景宏虽然忘了薛煦,却还是来纠缠他,方茂实在束手无策了,这才来找薛煦,但凡他要点脸面,今日都会做个再不见面的保证。
但他显然嘀咕了薛煦,只听薛煦说:“我为何跟你做保证?太傅大人的手段我已然见识过,两年前我侥幸没死,怎么,我若不答应,太傅大人是准备故技重施,还是要对本侯采取其他伎俩?”
他说完这话,就看到方茂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有要暴起的趋势,呼吸也加促了。
少倾后,方茂按捺下汹涌而出的怒火,字字咬着牙吐出:“就算侯爷不在乎脸面,也适时为侯府着想,为靖平侯与侯爷夫人着想,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他胆敢羞辱自己的父母,薛煦一下子攥紧了拳头,指骨因太用力抓握发出“咯咯”脆响,声音让方茂不自觉后退两步。
方茂意识到失态,方才说的话的确过于重了些,找补道:“下官只是提醒侯爷……”
“我侯府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方茂,你少拿世俗来压我,”薛煦冷漠地打断他,“凭什么你认定的是伦理,我认定的就有违纲常,世上的规则何时由你来定了!”
方茂气得鼻翼翕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连伦理纲常也不放在眼里,这不是摆明还要跟方景宏牵扯不清。
方茂说话也不再客气:“不是老夫定又如何,承明已经娶亲,难不成侯爷是想做小,还是打算一直与有妇之夫偷情!”
薛煦眯了眯眼,恰在此时,褚辰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子安——子安——”
方茂顺着声音看过去,脸当场黑得要滴墨了。
只见褚辰昱拉着梁蘅的手往这边跑来,隐约还能听见你褚辰昱带着喘息声的咒骂:“方茂你个老匹夫,敢欺负子安兄本王有你好看……”
薛煦淡淡扫了往这里来的两人一眼,继续道:“方大人年纪大了,记忆也不好使了,你恐怕忘了与承明有婚约的人究竟是谁?要不要本侯再提醒你一句,这场婚约又是谁求来的?”
不消他提醒,方茂自然记得。
这是皇上说要给庆宁公主赐婚时,他亲自递上去的求娶贴,为此他还专门找到靖平侯,同他分析了将公主许配给方景宏的利与弊。
他正是抓住靖平侯不愿将女儿嫁到帝王家,又要护住女儿周全的心理,最终游说成功。
却万万没想到,他被靖平侯摆了一道。
“老夫自然记得,”方茂说,“不过老夫为儿子求娶的是庆宁公主薛煦,不是你逍遥侯薛子安。”
薛煦轻笑一声:“这话你可要对你儿子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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