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落地加州,给宋迟迟回了越洋电话后便再没有消息,她努力平复思绪,但愿自己没有给他带来麻烦。
“迟迟,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呢。”裴婉婉一边整理资料,一边揶揄道。
宋迟迟扯出一抹笑容,讨好地拉着她谄媚道:“因为有你在啊。”
裴婉婉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哪有这样的老板。
“婉婉,今天我们去走访一下张大爷家,已经耽误两天了。”宋迟迟一本正经地说道。
根据张大爷留下的地址,两人费尽周折才找到了目的地,如果不是那显眼的门牌号,没人敢信这样破败的小屋里还住着人。
“张大爷在家吗?”宋迟迟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探头询问道。
过了一会儿,小院里的一间砖瓦房内走出来一个佝偻的老人,正是张大爷。他看到宋迟迟的瞬间,脸上立刻洋溢出惊喜的神色。
“姑娘,你们快快进来。”他急忙将二人引进旁边一间同样破旧的屋子,里面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两张破旧的木头椅子。
“不好意思,我家实在太破了,委屈你们跑一趟了。”张大爷颤颤巍巍地端来两个搪瓷杯,虽然已经掉漆,但被他刷得干净铮亮。
“大爷,你坐会儿吧,给我们说说案子。”宋迟迟将他拉到木头椅子上坐下。
张大爷搓了搓手,叹了口气,开始讲述经过。
张大爷的儿子张可,今年46岁,二十年前给金港一家企业的董事长当司机。日子本来挺有盼头,可灾祸就这样悄然降临,他在送老板一家回家的途中遭遇车祸。
老板命大,毫发无损,可他自己却深受重伤,最后捡回了一条命,最后半身瘫痪,脑子也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宋迟迟一边听,一边记,她下意识地询问道:“那张字据是老板留下的?”
张大爷摇摇头,“我不认识他,那人结清了医院的费用后,留下了这张字条,并放话,让我儿子拿了钱就滚,否则让他有命拿没命花。”
宋迟迟神色凝重,那张字条的落款人姓白,联想白千雪日记记录的,白永信曾经杀了人,世上竟有这么巧合的事?
“大爷,可以让我们见见你儿子吗?”裴婉婉提议道,要想弄清楚真相,必须见到张可。
张大爷有点迟疑,他犹豫道:“我儿子神志有点不清楚,肢体也残缺,我怕……吓着你们。”
“大爷,我俩什么场面没见过,你无需担心。”裴婉婉拍拍宋迟迟的肩膀,撂下豪言。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在见到张可的一瞬间,二人心里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可双腿高位截肢,伤口处因为化脓未愈,正值初夏时节,已经引来了一群绿头苍蝇。本来正值壮年的人,看起来却形容枯槁,宛若从地狱爬出的僵尸一般。
张大爷担心张可情绪激动,急忙上前轻声宽慰道:“儿啊,两位姑娘是好人,是来帮助我们的。”
张可微微睁了睁眼,随即将头转向一旁,不再搭理几人。
张大爷见状长舒了一口气,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姑娘别介意,以前有很多人打着帮助我们父子的名义来看望他,却不曾想将他当成了赚钱的工具……”
宋迟迟眼眶微红,她摇摇头,走上前轻声说道:“张大叔,你好,我叫白千雪,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
张可神情一怔,缓缓转过头来,含糊不清地嘟囔道:“你姓白?”
忽然之间他脸色突变,扭着残缺的身体缩进了角落,惊恐万分地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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