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吱呀的轻响在这幽深的走廊中传开,显得格外刺耳。灵溪却顾不得这突兀的嘈杂声,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幽室。
幽室和它的名称一样,非常幽暗,只有最深处的那方祭台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一小片区域。灵溪定睛一看,发现那祭台上竟是一座小巧的浮屠塔,而这浮屠塔似乎和浮屠古族的祖塔一模一样。
浮屠塔呈现出暗黑色,但在边缘处却残留着丝丝鲜血,看起来颇为诡异。灵溪微微皱起眉头,不知为何,这浮屠塔给她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就像是某种邪物,仅仅只是看着,便让人心生不安。
但灵溪的目光并没有在浮屠塔上过多逗留,很快,她就看见了蜷缩在祭台下方的小小身影。
得益于地至尊的实力,即使是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灵溪依旧能看清楚幽室的整体情况,所以她一眼就看见了那如同破布一般瘫在地上的身体。
小小的身躯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身体还有微微起伏,灵溪都要怀疑那是一具尸体了。而也正是这样的情况,让得她心脏猛然一紧,毫不犹豫地大步冲了上去。
“小珩!”
灵溪闪身来到清珩身边,颤抖着手触碰到了小孩的身体,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人扶了起来。
和十五年前相比,清珩可以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依旧和离开北苍灵院时一样,小小的一只,完全没有长大。
不,也不能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灵溪骇然发现,怀里的小孩比十五年前还要轻上不少,整个人如同只有皮包骨一般,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的眼底青黑很重,看起来非常虚弱,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轻到难以被捕捉。
灵溪当即脸色大变,捉住清珩的手腕,将自己的灵力探入她的体内,为了防止清珩的身体承受不住,她勉强压下心中的焦躁与担忧,只是小心翼翼地分出了一丝灵力。
温热的灵力似乎刺激到了已经近乎枯竭的身体,清珩身体微微一颤,而后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双淡茶色的眼睛无神地望着灵溪。
在与这双没有任何神采的眸子对视时,灵溪只觉得心口一疼。清珩这副模样让她仿佛回到了小孩第一次出事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清珩被废了经脉和嗓子,差点死去,也是拿着这样灰暗的一双眼睛望着她和清衍静,如同一只破败的玩偶。
“小珩,别怕,是我,灵溪姐。”灵溪心疼地不行,她想将清珩紧紧地抱在怀里,但又担心自己太用力会弄疼这个脆弱的孩子,于是只好虚虚地让人靠着自己。
她一边安抚着清珩,一边将注意力放在清珩的身体上。
小孩的气血极虚,按理说她早已成年,但不管是模样还是骨龄却都和十五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一点也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旺盛气血。这里的幽室仿佛能禁锢时间一般,让小孩永远停留在了十五年前的生长阶段。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灵溪气的嘴唇都在颤抖,清珩如今的身体情况极为糟糕,完全处于一种亏空的状态,甚至可以说,她现在还活着就是一个奇迹。她的经脉已经完全打结,血液循环也极为不流畅,甚至有的内脏都处于坏死的状态。
忽然,灵溪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望着前方的祭台,那里,还浸着鲜血的浮屠塔散发着不祥的黑芒,如同嗜血的邪物一般。
她可不会忘记,浮屠古族的那群渣滓曾经在小孩身上种了蛊,让小孩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取血一次。以往的她并不清楚浮屠古族为何要不断地取清珩的血液,因为在那些人眼里,清珩的血脉是肮脏的罪血,是他们避之不及的存在。
而如今看到这方祭台,灵溪忽然觉得遍体生寒,这些人,难不成在用清珩的血喂养这座浮屠塔?为什么?这座浮屠塔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如此邪恶的气息?又为什么非要用清珩的血液来喂养?而且为什么,这座塔和浮屠古族的祖塔几乎一模一样?
浮屠古族究竟在喂养什么东西?
灵溪不敢细想,她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怀里的清珩身上,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从芥子镯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枚小巧的青色丹药,小心地喂给了清珩。
丹药入口即化,也不需要灵溪去想办法让清珩吞下去。而在丹药入口后不久,她就感觉到怀里的小孩有了几分动静,身体似乎也回暖了几分。
这丹药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温养身体的普通丹药,但却是最适合清珩的东西,毕竟以清珩现在的身体状况,药效若是稍微强烈一点,恐怕都能给她的身体带来更大的伤害。
丹药似乎让小孩昏沉的大脑变得清醒了几分,她如同生锈的机器一样缓缓抬起头,懵懂地看向灵溪,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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