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茵和洛书怀结婚之前,两人的关系是学生和老师的关系。
华茵小时候很苦,母亲改嫁,留下三个女儿一个儿子,父亲外出务工,常年不在家,就爷爷奶奶陪着一起在大山里生活。
她跟她大姐比,又是幸运的,她是其中最小的妹妹,两个姐姐一个哥哥还算照顾她,饭先让她吃饱,他们再动筷子,好不容易有块肉吃,也得先问问她吃不吃。
她小时候不懂事,总觉得好吃的都该是她的,从来不给姐姐和哥哥分一口。
但随着岁数的增长,她开始懂事了,学会了说谎,看到馋很久的红烧肉也会很坚决地说不,她会让一直要干活的大姐二姐多吃点。
她不让三哥吃,因为三哥可以读书,其他人都不可以,他已经享受了精神上的富裕,那么物欲上就不必丰满。
因为他们很穷,精神欲望对他们来说更奢侈。
八岁的华茵不知道书是什么,甚至自己的名字也是三哥在五岁那年在雪地上教会她怎么写的,但她总是很羡慕每天吃完一碗稀饭就能背起书包上学去的三哥,他不用坐在家里干家务活,也不用去地里插秧种菜,他是是一家人当中最自由的。
但三哥读完初中就不想读了,他说小妹还没读小学呢,他不想上高中,让小妹去上小学吧。
向来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将三哥狠狠骂了一顿,他们相信读书有用论,却不相信男孩和女孩一样。
真是很矛盾的两个老人。
华茵想去读书,她承了三哥的好,在十岁那年她坐在了一年级的教室里,被前来拍纪录片的导演一眼看中。
他说她的眼睛很漂亮,像不染尘埃的雪山,华茵眨巴着眼,觉得这个梳着编子的男人在胡扯,她眼睛明明有黑色,雪山是白色的,怎么像?
她想一定是他的老师没教好他。
导演很是偏爱她,纪录片大山的孩子那一集是以她为中心拍摄的,巴掌大的纯洁的脸蛋像是一本未经谱写的童话书,引来众人赞叹。
观众们叫她大山里的格桑花,热烈而纯净。
她破旧的家门开始有穿着时髦或者朴素的衣服的人踏入,爷爷看到这些人总是木讷地不知道怎么应对,奶奶则是到地里喊来家里最有文化的哥哥来商量,有些人来他们会给她带点吃的东西,米面油是基础的,有些甚至会给她带些山里吃不到的点心。
常常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屋子里,她偷拿了包点心跑到地里去找大姐二姐,三人坐在田埂上吃着。
大姐总是吃上半块就不吃了,二姐嘴馋,总要把大姐剩下的那半块也吃了。
当她走出大山才发现,那个大大的像蝴蝶的点心叫蝴蝶酥,每个大城市里的蝴蝶酥的口味都不太一样,她尝试过不同城市的蝴蝶酥,但就是找不到童年吃过的那款。
有天晚上,三哥带她去村长家看电视,他们看得是一个女间谍和一个军官的故事,大哥指着屏幕上穿着旗袍的女间谍道:“茵,你想当电视里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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