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有风,全被身侧的顾行止挡了去,头顶艳阳高照,竟也不觉得冷。
云鹊揣着暖手炉,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她舒服地眯了下眼睛,片刻后,又忍不住看向身侧的男人。
他神色专注盯着江面,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层阴影,他的睫毛每动一下,就好似在云鹊心间挠一下。
那种想要揭开他面具,一窥庐山真面目的感觉,也随之越发强烈了。
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炙热,男人睫毛轻颤了下,转过头来,对上她的眼,“郡主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偷看被抓包,云鹊讪笑着移开视线:“我只是有点好奇,你救了我,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比如,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为什么会跟她的婢女动手,又为何会放火假死遁走。
从她醒来到现在,他从未过问过,甚至还协助她离开京城。
顾行止笑了笑:“郡主若想说,自会相告,我若问了,想来郡主定会绞尽脑汁搪塞我,如此,还不如不问。”
云鹊:“……”
这话,说得她无法反驳。
不过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的。
“国师屡次救我于危难之间,云鹊感激不尽,大恩不言谢,日后定衔草相还,只是今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郡主请讲。”
“无忧郡主已死,从今往后,世间再无无忧郡主。”她起身朝着顾行止一拜:“还请国师替我隐瞒一二。”
顾行止看着面前的少女,三年之间,她似乎褪去了青涩,变得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他似乎从她身上看见了昔日战将那飒爽英姿。
顾行止的目光在那如玉的脸庞上流连了片刻,终是缓缓点了点头:“好。”
午膳,他们吃的便是顾行止钓上来的鱼,一条红烧,一条熬了鱼汤,还炒了几个小菜。
白桃厨艺堪比御厨,云鹊吃得很尽兴,喝了满满一碗鱼汤,还多添了一碗饭。
入冬后的天气实在是不太好,放晴一天,后面天气骤冷,云鹊便老老实实窝在房间里,门都懒得出,偶尔顾行止会来寻她下棋解闷。
她的棋艺算不上好,在顾行止手上坚持不了多久就满盘皆输。
这输得实在是过于丑陋了,所以她便偷偷动了下手脚。
——偷棋。
只是每回偷拿棋子,抬眸时,她总是会对上顾行止那漆黑如墨的眸子。
他就这般静静的看来,眼里没什么情绪,却看得她心虚不已。
不过对方没说什么,她也只能强装镇定,继续偷棋子。
后来,她越偷越过分,顾行止手指夹着白子,瞥了一眼棋盘,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道,船上何时多了一只老鼠。”
云鹊眨着无辜的眼睛:“什么老鼠?”
顾行止勾唇:“偷棋的老鼠。”
一旁的白桃跟木羽没忍住笑出声。
云鹊脸一热,这棋是没法下了。
她索性把藏在袖中的棋子全部倒了出来,“我不下了,你太厉害了,我根本赢不了。”
顾行止好脾气道:“我教你。”
云鹊果断拒绝:“不学,不学,太难了,反正后日就要到抚城了,就两日我也学不会,我不下了。”
说到离开,白桃有些不舍,“下船之后,云姑娘要去哪啊?”
云鹊:“还没决定,有可能云游四海,到处看看吧。”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