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睡得极不安稳。她是被电话吵醒的,昏昏沉沉接了起来,黄王氏震吼的穿透力炸破耳膜,“方盼楠,你死哪去了!一晚上不回来,上哪鬼混了!有家庭有孩子的女人还在外面过夜,你不嫌后别人说闲话,我还害臊得很!不守妇道,怀着个孕到处乱跑,我孙子要是有个什么事怎么办!”
方盼楠揉了揉太阳穴,不紧不慢回,“这要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干了啥。”
“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管不住骚弄呢心,成天往外跑不知道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不就是在家里带的寂寞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活该你被自己男人嫌弃,不三不四,等孩子出生了你立马滚蛋!我老黄家不要你这种…”
啪——电话挂断。
剩下那些没有营养的污言秽耳不值得她在这个美好的早上听到。被吵醒也没了再睡的心思,这会还不到打针时间,套房就是好,应有尽有和酒店差不多,独立的卫生间干净整洁,方盼楠拿着准备好的一次性牙刷慢斯条理刷牙、洗脸,然后用了赠送的护肤品,美美将自己收拾了一顿。
“真漂亮。”
她由衷夸赞了自己一句。
出了套房,护士已经将早餐送了进来。简单又全面的食物也不忘精致摆盘,仿佛每一刻都在提醒你要好好对待自己。
下一秒,她抓过垃圾桶吐了出来,苦胆水也没有吝啬,烧热了食管和咽喉,紧随其后吐进了最终待的地方。
这个妊娠反应真的很烦人。方盼楠望着一桌子美味的佳肴却没了继续吃的心思。硬着头皮喝了几口粥,就再也吃不下了。
算了…她推到了一边,穿上鞋子,披了件外套,还是出去走走换换空气吧。
这样想着,方盼楠已经乘着电梯下楼。她在楼上的时候就俯瞰过医院里繁花丛密的花园,花瓣的颜色诱人多样,引着无数蝴蝶、蜜蜂乱舞,光是想象一下,就能闻到百花齐放的香气。
她迫不及待想要去小花园里看看。私人医院人来人往不多,沈南洲旗下医院是专门为资本家所建立的。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身份更不用说。方盼楠又一次好奇看了眼路过的一位大佬,身边围满了保镖,带着大黑墨镜,黑西装也没有掩盖富贵肚,大金链子壕无人性,妥妥一副暴发户的模样,保镖带有压迫性看了方盼楠一眼,方盼楠立马低下头灰溜溜跑了。
直到出了医院门,新鲜空气呼吸进肺里,她才感觉到重生。迈着欢快的小碎步,哼着小曲拐到往小公园方向走去。
一个背影擦着她眼前走过,她转头,那个身影扶着一个女人匆匆进了医院。
她不敢确认。那个身影像极了黄明宪,尤其那身衣服,藏青色修身私人订制休闲西服,阿诗洛家独一无二,绝不会出现仿版盗版和相同版型,前不久刚开了一场宴会,为了拉拢董事会投资放了不少好处,黄明宪就是穿着这身在台上演讲的。
绝不会错,她现在还保留了那段视频。
那么刚才那个女人…她不敢想,抬腿追了过去。手机拨通了号码,没响一声就被挂断了。她不死心,接着打第二遍、第三遍…
终于,“方盼楠,你有病啊!”他不分青红皂白乱轰一通。
方盼楠稳住心神,“你在哪?”
“我在哪?我当然在公司。”黄明宪顿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方盼楠,我倒想问问你,你昨晚上哪去了?一晚上连家都不回,上哪厮混了?”
厮混…好一个无耻又蹩脚的借口。
方盼楠冷笑,“黄明宪,你这是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个什么人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吗?”
“这么多年谁知道你变没变。”
方盼楠听完只觉得好笑,这真是一家子,连说话方式都不忘把有损自己那一块给挑出来,然后栽赃给别人。
“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就挂了…”
“黄明宪,我最后问你,你到底在哪?”
她分明看见隔了一道玻璃门,黄明宪背对着她搂着一个女人,安抚着拍她后背,面露不耐烦对着手机说话。
而这道门上边门牌,清楚写着三个字——产科一。
真是讽刺。
手指紧紧贴在玻璃门上出现了一道印痕,她眼睛死死瞪着,恨不得上去撕开两人。
活生生把胸膛剖开,真心拿出来放在某人面前表明都不带看一眼。还要嫌恶心恨不得远离一边,然后再把别人贬低双手奉献上献祭,然后原来那个真心对待过他的人,变成毫无怜惜的尸体随意扔在一旁喂了野狗,苍蝇,蛆,也无人再去踢上一脚验明是否真的死了。
“就这么看着。”
后面冷不丁传来低沉的声音。方盼楠惊醒般回头,一下吓靠在玻璃门上,“怎么是你!”
沈南洲挑眉,“我的医院。”
好吧,方盼楠及时闭上了嘴,自己住人屋檐下,被主人抓住,就应当有自觉性。
“就这么看着,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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