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盼楠下午办理了出院。即使医生严肃告诉她,胎盘有点疑似前置,离上一次剖宫产刀口很近,危险无法控制,她也坚持选择了回去。
不为别的,如果这是这孩子的命,那她接受。
她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可也不是容忍底线一而再再而三触碰的人。
一进门,迎面飞过来一个烟灰缸,砸到了方盼楠脚底,“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出去找野男人鬼混还知道回来啊!我们老黄家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我还怎么去见你爸啊…”
哭声刺耳悲烈,声声控诉自己充起来的门面被另一个女人轻易打破,黄王氏作为占领家庭最高点的领导者,不断有人挑战权利,破坏她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秩序,她怎么能甘心。
“妈,你别哭了,再把身体哭坏了…”难得白天见一面的黄明宪此时也在家,他安慰着在他身上辛劳大半辈子黄王氏,将这一切灾难归结于方盼楠身上,“方盼楠,你还有没有点结婚的自觉,就这么把一家老小放在家里,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你这两天又跑哪去了?怀着个孕到处瞎跑,还去公司捣乱,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去公司,无缘无故引起了一场风波,造成了不小的舆论影响,这对公司的形象损失有多大,你知道吗!”
没有人先去问一下方盼楠消失的这两天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总是片面去否定一个人默默付出,而一旦有任何事情变化,就抓住这个问题疯狂攻击。
方盼楠苦涩一笑,“黄明宪,你就不先问问我这两天到底去哪了吗?去干什么了吗?就随意给我安一个罪名在这里谩骂,这就是你对我的诚信吗?”
黄明宪被噎了回去,强硬着脸色问,“你去哪了?”他当然不是真心想知道。
不等方盼楠解释,黄王氏啪叽往地上一坐,捶着胸脯号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黄你这个王八蛋,早早就死了,害得我一个人拉扯孩子,还要遭受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好不容易给结了婚,却也过不消停,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清清白白一辈子,到老了还给老黄家找了一个作风不正的女人。我当时就反对他们结婚,你看看放着好日子不过,成天出去作,我怎么这么苦,你说你当年怎么不把我一块带走啊…老黄啊…你这个短命鬼,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我们娘俩啊…”
黄明宪抓紧去扶,他太了解黄王氏独自带大他有多么不容易,其中磕磕绊绊别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自从父亲过世,他与黄王氏相依为命开始,两人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纵使别人千般好,在他心里黄王氏才是他的主心骨。
所以一看到黄王氏哭天摸地控诉这些年不易,他除了心疼,心里对方盼楠的厌恶更加加深,同样都是母亲,方盼楠不仅没有将黄王氏作为长辈好好伺候,还刻意反驳激怒,这明显不是一个听话的儿媳妇该有的行为。
刚才心里仅存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他板着脸,怒气冲冲朝着方盼楠去了,“说,你这两天到底上哪鬼混去了!”
方盼楠睁着大眼全然不敢相信,“黄明宪,你怀疑我?”
“你要是自己清白还怕我怀疑?你是不是心里有鬼,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方盼楠震惊到无以复加,随即她捂着肚子狂笑出了眼泪,“哈哈…哈哈哈,黄明宪,你真会恶人先告状,怎么?你以为你把事情载到我头上就不会让人发现了吗?”
“你给我闭嘴!满嘴听不到实话,方盼楠,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从什么时候改变的,要不就是你隐藏太深,连我都给骗了。”
“隐藏?骗你?黄明宪,你当这是在干什么?拍电视剧吗?我什么时候变得?你自己摸着你自己良心问问,你什么时候真心对待我的!到现在为止,你都不曾相信过我,我连你现在在外面欠了多少钱都不知道,你员工工资都开不下来了,还有心思在外面包情人,你倒是够大方的啊!”
“你…”
黄明宪心里一惊,刚想解释,黄王氏一下子冲了上来,不由分说给了方盼楠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悦耳。
脸上鲜明的红掌印打碎了方盼楠建立好的一切防守。
“你这个贱女人,诅咒我儿子公司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些年吃我儿子的用我儿子的,成天花着我儿子钱,还天天跟大爷一样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让你生个儿子都不听,现在心更黑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现在怀了孕我就不敢撵你,谁知道你肚子里是谁的野种,是不是我们老黄家的都难说,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指不定背着我儿子在外面搞什么事呢。”
方盼楠捂着脸,她从进门时的希冀到现在完全平静,她看都不看那个疯癫成魔的黄王氏,将目光转向了缩在后面不知所措的黄明宪,“黄明宪,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黄明宪眼神躲闪,话里话外不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谁知道妈说的是真是假,再说你确实这两天不知道上哪去了…”
“你有问过吗?你有听我解释了吗?”
肚子胀冷的感觉一抽一抽,临出院时,医生还千叮咛万嘱咐她切不可情绪过激,一定要心情愉悦,卧床保胎才能让自己减少危险。
可是现在…她环视这对母子俩的嘴脸,无一不在把她往死路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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