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盼楠察觉到孙萌萌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那个声音犹如恶魔的号角摧残孙萌萌的内心，她一遍又一遍像凌迟一样回忆起刚才屈辱的画面。

“萌萌？”

方盼楠担心，下意识抱紧，朝着杨睿哲剜了一眼。

“看什么看！死胖子！”

明目张胆的藐视让杨睿哲更火大，他可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惹到他，他就要别人好看。

“方盼楠，你和孙萌萌先上车。”

方盼楠有自知之明，领着孙萌萌上了车，车门一关，外面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

“啧啧啧，倒霉了。”

沈济琛抱着胳膊看戏，他往里面挪了挪，给她们两人空出位置。

方盼楠眼中流露出担忧，手心攥出了冷汗，一步不错盯着挡住她视线的背影。

“要不然报警吧。”她提出了建议，证据确凿警察一定会把那个人抓走的。

沈济琛白眼翻上了天，“报警抓谁？”

“当然抓那个人。有萌萌做人证，他们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不、不可以！”

孙萌萌捂着头恐慌到了极点，她再也无法压制心底逐渐冒出来的恐惧，那个人就是恶魔，是缠绵在孙萌萌心中无法忘记的噩梦。

“萌萌，你在说什么！这个时候更应该报警！你要勇敢站出来，不能让这种人逍遥法外！不然还会有更多的女孩子被他祸害，你忍心看到吗！”

方盼楠以为自己站到了道德的最高点，劝说所有人按照她的规章制度走。

可她忘了，孙萌萌…不，应该加上那些被欺负的女孩子，是没有勇气去面对的，那是一段不堪回首，无法忘记，深深烙印在灵魂里的屈辱，她们宁可选择忘记，也不愿有人再揭开伤疤回忆一次。

更主要的，她们心里很清楚，没有人能站在她们角度去考虑，去为她们辩护，有色眼镜戴在所有人身上，伴随着是无休止的讥讽和挖苦。

“方盼楠，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说话的是沈济琛。

方盼楠怔了，“我没有…”

“你自以为的善心拿到别人身上就是一把利刃，你心里明明很清楚那些人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会不留余力地摧毁你，也从不惧怕你对他们的威胁。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等到你身上了，你又会怎么做！”

我又会怎么做…方盼楠诧异过后沉默下来，深思熟虑过后，她得承认，她认同沈济琛说的每一句话。

因为她也刚从牢笼挣脱出来…还不算，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只是刚展露一个角，困难如同大山一样压了下来。

共情只有同时发生过、经历过一起才有资格去谈论。

她没有资格。她无法与孙萌萌共情。

正如同孙萌萌也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选择黄明宪作为自己托付终生的人。

人人都在劝她擦亮眼睛，幸福蒙蔽了她的双眼，她闭着眼选择这个现在看来后悔的男人。

“…你说得对。”

沈济琛漠然别过头不去理她。

车里气氛尴尬起来，方盼楠难堪地坐在那，不知所措也无法再去用自身的‘正义’去安慰孙萌萌，她自顾不暇，身后一堆乱摊子都无法解决。

外面不知道在谈什么，时间过了好久，车里的隔音非常好，方盼楠耳朵贴在车玻璃上都听不到谈话，视线还被隔断，发生什么事都看不见，她急得抓耳挠腮。

甚至有一刹那想，沈南洲可千万不要吃亏这样的想法。

“放心吧，我哥不会吃亏的。”

方盼楠复杂地去看沈济琛，再一次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安装了什么东西。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能猜透她的心思，难不成真的都写在脸上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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