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真漫长啊。
凌晨两点,被黑暗包裹住的房间里,床边坐着一个孤寂的背影。
她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
忽然,她动了,她起身拿了个东西,打开床头小夜灯,弯下腰,用棉棒沾水,轻柔地涂在干裂的嘴唇上。
一遍一遍,动作小心温柔,生怕惊醒了梦中人。
嘴唇有意识地抿了几下,很快将那点水渍吸食干净。方盼楠查看了一下心电监护仪,摆正手指上血氧仪的位置,探手将小夜灯关上。
屋里又恢复了黑夜。
待到晨曦缓缓升起,坐了一晚上的方盼楠才直了直僵硬的身体,低头深深看了沈南洲一眼,拿起床尾的包离开了病房。
她拍醒了在走廊睡了一晚的杨柏霖,杨柏霖瞬间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是沈总出什么事了吗?”
他惊慌失措地穿鞋,衣服的扣子都扣错了几个,方盼楠平静地叫住他,“沈南洲没事,我该走了。”
一听没事,杨柏霖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长椅上,“呼…吓死我了。”他睡了一晚上的大脑逐渐恢复正常工作,分析起方盼楠话里的意思,“你要走?哦,是啊,你在这陪了一晚上了,那你早点回去休息睡觉吧。”
他简单的头脑没有想明白话里蕴含着别的意思。
“杨柏霖,好好照顾沈总。”
此刻杨柏霖终于反应过来哪里味不对了,“你什么意思啊?”他喊住准备离开的方盼楠,“你说清楚,这话什么意思?”
方盼楠疲于解释,这一晚上,她想了太多,占用了大脑资源来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后来,看到天边那抹朝霞为了努力射进这个黑暗的房间时,她心中豁然开朗,所有想不明白的事通通有了结果。
是的,她太执着于自己。
那种执着在不断地伤害她想要亲近的人。
杨柏霖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其实你不用在意小少爷的话,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上来一阵说话口不择言,过去那一阵就好了,小少爷从来不记仇的。”记仇的是沈总。这是杨柏霖常年在他家干司机所得出来的结论。
他以为这些足以说服方盼楠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更何况,杨柏霖也知道,沈南洲醒了第一个想见到的人肯定是方盼楠而不是他。
毕竟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杨柏霖…”方盼楠想起了一些支末细节,半开玩笑地问,“你和萌萌是什么关系?”
杨柏霖没想到方盼楠会问这个,脸刷的红了,别过头不去看她,但慌乱的眼神出卖了他此刻紧张的内心。
别说,这幅样子还真挺有趣的。方盼楠心里那点疑问得到了确认,打了个哈欠,转身朝着电梯方向走,还不忘警告杨柏霖,“好好对她,那可是我最好的闺蜜。若是你…”她骤然回头,冷下脸提醒,“若是你干了对不起她的事,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不过,要真有那事,恐怕轮不到方盼楠出手,孙萌萌自己就解决了。
毕竟那女人疾恶如仇的性子在那几年可是出名了名的狠。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