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说，她便当这是对方的小秘密，保持尊重即可。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柳莜莜拿捏的很好。

但有些人就是不会拿捏这个距离感。

就比如二姨娘的女儿，柳芳芳。

柳芳芳这些日子下了学，都是直接回到辛南苑。

之前本来是在柳大夫人那边住。

如今双方彻底闹崩，柳大夫人看到柳芳芳柳心烦，索性将人打发到了二姨娘身边。

她也才三岁快四岁，话都说不完整的年纪，偏偏骤然逢巨变，小孩子性格又敏感，原本是活泼开朗的性质，如今却变得有些阴沉。

今日晚上吃的是鸭肉羹，清炒百合，上汤豆苗。

柳芳芳看到菜色就发脾气。

“怎么连点肉都没有！”

她是喜欢吃肉，之前二姨娘与大夫人相安无事的时候。

每日三餐都有至少一道肉菜，是她一个人吃完的。

所以小丫头长得白白胖胖，格外圆润。

如今发起脾气来，在院子里却没一个人惯她。

柳莜莜舀了一碗鸭肉羹：“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现在府上，处处都在针对辛南苑，本来就是风雨飘摇的时候。

如果不是院子里有小厨房，加上每日苏珊月出去采买，以及夏夏厨艺尚可，连这几个菜都不一定吃得上。

柳芳芳还挑剔，挑剔个屁勒。

这对母女可真难伺候。

柳莜莜十分无奈的想。

苏珊月倒是劝她：“她才三四岁，本来就是想要什么就要有什么的年纪，咱们也不是吃不起肉，只是做的不好吃，明日起我去给她打包带点肉回来就好了。”

“惯的这臭脾气？”柳莜莜微挑眉，“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寄人篱下？”

顿了顿，她又道：“算了，既然爱吃肉，就多买一些肉，这本来也是她的家。”

寄人篱下，那四个字说出来。

柳莜莜觉得颇为心酸。

凭什么要要求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懂事呢？

在对方看来，自己突然生活天差地别，换做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柳芳芳没吃晚饭，跑到房间，跟二姨娘哭诉。

二姨娘完好的那只手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心绪乱如麻。

见到送饭进来的苏珊月，忍不住露出哀求神色。

“她确实喜欢吃肉，以后能不能给她多买一个肉菜，这钱就算在我头上，等我好起来了之后，会还给你们的。”

苏珊月道：“不至于一个孩子都养不起，爱吃肉而已，也没什么，以后每天为她添一个肉菜就是了。”

“晚上没添肉菜，只是想着芳姐儿白天不在家里吃饭，晚上夜里吃肉的多了，又不消食，所以才没上肉菜。”

柳芳芳眼眶红红，吸溜着鼻涕，打着哭嗝，很倔强，“那，那我要楼外楼的炸藕盒。”

好嘛，哭都不愿意忘了吃。

“明天买。”

二姨娘知道苏珊月的决定定然是柳莜莜同意了的。

她心软之余，拍了拍柳芳芳脑袋：“你要去向你大姐姐道歉，你今晚上太任性了。”

“不喜欢吃，你可以不吃，怎么能够乱发脾气？”

“你要知道如今娘亲落难，只有你大姐姐一家愿意收留娘亲，你一定要识好，知道报恩，不要任性。”

“小孩子有任性的权利，但我不允许她知错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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