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淞抿唇，瞥一眼风舟野，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如今京城都在议论那日码头义诊，思——左小姐处置不当的事，这事可与你有关？”

沈晚啼也笑了，“你能来质问我，便是心里有了答案，何必多问？”

“我想听你亲自说，我知道你是不会撒谎的。”周淞认真的看向她。

沈晚啼微微扬眉——她何时说过自己不会撒谎了？

风舟野也跟着扬眉——这丫头还不会撒谎？给人下套的事她可没少做。

“与我无关。”沈晚啼面不改色，她又不是圣人，明知承认这件事会对自己产生威胁，才不会为了问心无愧而承认呢。

周淞倒虽然说相信沈晚啼不会撒谎，可听到她否认也是下意识的想反驳。

“那天不少排队义诊的人，都站出来指责左小姐，言语里对你尽是夸赞，若非无人指使，他们又怎么会公然和官员家对抗？”

沈晚啼面色淡了下来，这事还真不是她做的。

她只是让小王多在丰和楼八卦，将那日义诊的事原封不动的宣扬开，至于那些人为什么帮她说话，她哪知道？

“周淞，眼下你该质问的，是看着一个个人中暑晕倒却视而不见的左思薇，是身为医者，却在人快要死了才动容的你，而不是出钱出力，受着指责又救了人的我。”

沈晚啼目光如炬，她说的话更是尖锐，像一把刀挑开了周淞怯懦的面纱，将他不敢面对的真相血淋淋的说了出来。

周淞脸上尽是羞愧，沈晚啼却没打算就此揭过，“你口口声声要为民，可一个个百姓在你面前晕过去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

她冷声继续说道：“是你心爱之人的面子，是你那点肮脏的心思，是你好不容易能和左思薇共做一事，不愿意为了几个百姓而让你们关系僵硬的龌龊。”

周淞被说的面红耳赤，连忙否认道：“不，不是。”

“左思薇是骄纵的恶，而你就是为了一己私欲的坏，你们两个人半斤八两，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问心无愧的我？”

旁边黎云川听得都忍不住要鼓掌了，嘴角扯着看热闹的笑，道了一句，“好骂，真看不出来她居然也有脾气，言辞还这般犀利，朝中谏院都要甘拜下风。”

风舟野得意扬眉，“她脾气从来都没好过。”

更多的是权衡利弊不能计较罢了。

黎云川看他一副骄傲高兴的模样，脸上笑意变成了扭曲不解，“你——算了。”

这家伙怕是真坠入爱河了，瞧他那不值钱的模样，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周公子，但愿你行医前能想清楚，你的底线究竟是医者本分，还是你心中之人。”

周淞听到这句话，仿佛被一箭刺入胸膛，将他不敢面对不想面对的事直面挑开，让他不得不面对。

他必须承认，为了左思薇，他做过很多违背医者，违背本心的事。

而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就当周淞心中产生悔意反思的时候，院外忽然响起一声带着怒意的质问。

“好啊周淞！难怪你对刑部的人颠倒黑白，污蔑我妹妹见死不救草菅人命，原来你私下里竟是与她有私情！你对得起我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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