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步入大格格的居所,只见大格格虽已退了高热,但风寒之症仍未痊愈。
她的面庞略显苍白,鼻翼间似乎还残留着些许鼻塞的沉重感,说话时声音也显得嘶哑而低沉,仿佛被风霜侵蚀过的树叶,失去了往日的清脆。
李侧福晋此刻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智,见到四爷到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见四爷并不愿与自己多言,便顺水推舟,找了个话题化解尴尬的气氛。
“妾身本应早些向主子爷和耿氏道贺的。只是大格格病着走不开。”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刻意压制的柔和,“妾身已经吩咐下人精心挑选了礼物,派人送到耿氏那里。”
苏培盛刚从正院回来,原本打算立刻向四爷禀告当时的情形。
却不料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李侧福晋的这番话。
他心中一动,暗道这位侧福晋倒是清醒过来了,懂得在合适的时机为自己找台阶下。
就是觉得……好像有些阴阳怪气。
苏培盛偷偷瞥了一眼四爷,只见他的脸色依旧沉凝,似乎对李侧福晋的话并未产生太大的波澜。
他心知四爷的性格,知道此刻不宜多言,于是清了清嗓子,打算将正院的情况如实禀告。
然而,就在他开口之际,四爷却突然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苏培盛心中一凛,立刻闭上了嘴巴,退到一旁静候四爷的指示。
此刻的大格格居所内,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四爷的沉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而李侧福晋则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嗯。”四爷的声音低沉而简短,显然不愿意在大格格面前过多地提及这件事。
他坐在那儿,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大格格光洁额头上覆盖的纱布上。
纱布下的伤口,虽然未曾渗出半分红润的血色,却像一块隐形的烙印,无声地烙印在四爷的心头。
他知道,那层纱布下,将会留下一道永不消退的疤痕,如同明月下的阴影,虽不刺眼,却永远在明处,无法抹去。
四爷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从不觉得身为皇族的后代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皇位之争,向来是最为残酷的一场斗争,多少皇子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不惜手足相残,甚至丢了性命。
而那些曾经风光无限的皇子皇孙,因为一场皇位之争,被削爵囚禁,甚至满门抄斩的,也数不胜数。
他望着大格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
他知道,身为皇室血脉,他们注定无法像普通人那样过上平淡而安宁的生活。但是,他也希望大格格能够平安顺遂,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现在,他却感到无比的庆幸,自己是贝勒,这个身份不仅意味着荣耀和地位,更代表着未来无尽的可能。
他深知,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晋升郡王、亲王,或者……。
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权势,为她找到一位才貌双全的额驸,让她在婚姻中不必受到任何委屈,更不必看婆家人的脸色。
他能确保自己的女儿能够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然而,当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李氏时,所有复杂的情绪都被一股莫名的窒息感所取代。
李氏站在那里,阴阳怪气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的心思似乎永远都只停留在后院这些琐碎的事情上。
他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失望。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