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的群众越来越多,外围更是有人蹦着高往里面瞧。
李蔚珏站在人群中,内心是百味杂陈。
一方面,他惊讶于梁先生现在就说出《三字经》的作者,因为他原以为至少也得到等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再说。
另一方面,他心疼梁先生,都说人到生命尽头的时候会有预感,看来,梁先生是预感自己的大限到了。
但这都不是最让他心疼的事,他最心疼的,是梁先生用“剽窃者”来称呼自己。
梁先生不是剽窃者,真正的剽窃者是李蔚珏,是李蔚珏剽窃了他那个世界古人的著作,李蔚珏都没觉得剽窃古人有什么可耻,但梁先生的自尊心肯定始终受着煎熬。
梁先生品德高尚啊。
可李蔚珏却没有阻止他,在梁先生说出《三字经》三个字的时候,李蔚珏就想阻止来着,可是没有,因为他需要这份荣誉、这份名气,而这,也是李蔚珏最难受的事。
他现在觉得无地自容:让一个老人当众说剽窃别人的作品,他明明可以阻止,但为了私心他犹豫了,这一犹豫,梁先生已经把大部分内容都说完了。
听着周围群众的交头接耳,他们小声议论“原来那书竟是梁先生抄自己学生的”,李蔚珏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说到底,还是自私。
“大人请看,这是三年前老夫的学生李蔚珏拿给老夫的初稿。”
梁先生已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油纸包呈给堂前胥吏,里面正是当初的手稿,那时候李蔚珏的字与现在相比,运笔还没有现在潇洒,有些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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