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没想到佛门阵营的消息这样灵通,自己没有香木令和平宇王子特许他进来的事刚刚发生,这和尚竟现在就知道了,看来倘若闷声不说话,不但遭和尚嘲笑,道家这些剑客恐怕也会怀疑。
见张敬之刚要说话,吴少抢先道:“和尚,你想问什么?”
吴少直呼那摩为和尚,极不礼貌,那摩不禁一愣,他怔了一下才道:“阁下在皇帝脚下,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是有不可告人之秘?”
吴少笑道:“这就是你所说钻研佛经后产生的疑问?那我倒可以回答你,我面貌极其丑陋,倘若露出脸来,把你吓个半死,岂不是误了你老和尚在辩论会上扬名立万的机会?”
吴少这一番说出来,倒让天井内众人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不少,阁楼上正在观看的众人脸上不禁现出一丝笑意。
吴少心里早有了算计:参加这次论辩会想混水摸鱼恐怕很难,毕竟双方只有十个人,总也会轮到他。现在是辩论经义,还没有动剑气,自己现在好好卖点力,待会儿要印证功法也好袖手旁观。所以这才抢着答话。
那摩开始的问题并非是经义上的,这正捅到了吴少的痒处,他自来擅长此类“疑难问题”,回答起来当然张口就来。众人神情有些放松,吴少心中却紧张起来:方才他的话毫不客气,若是这老和尚生了气,顺着他的路子走,那么他发挥出特长,将对方骂个体无完肤还是有把握的,别瞧他修炼了几十年,可在损人这方面他吴少可是有相当的实力。
但接下来那摩的话却让吴少有些泄气,因为那摩根本没理会他的无礼,真的提出了一个道家经义的问题。
“这也罢了。我想请教阁下,《道德经》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又说道生万物,这自然与天可是一体的?”
吴少一听是这个问题,心中暗喜,答案他当然知道了:“和尚,此‘自然’非是佛门的‘自然’,当年佛教由本土传入,借鉴道家的话语,将佛家无为之意,强用自然来解释,岂不知当初那译者便对‘自然’并不通彻,导致后来者以错释错,这才有了疑问。我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恩?所有在场的人不禁一惊,想不到方才还是插科打诨的这位青袍客,竟然说出了这样深的经义!
那摩和尚更是吃了一惊,他这个问题其实还套着后续的小问题,但想不到青袍客从另一个角度,完全将他的后续问题给截断了,让他再也无法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了。
那摩立即又换了个问题:“道德经言‘道生一’,那么‘道’与‘一’已是二,道家何以又说‘道’乃唯一?”
“道与一,两者本质不同,又怎么能相并而论?又哪来的‘二’之说?”顿了顿,吴少发出不屑的一声:“和尚看来只知一二三,还是不要再论了,免得让诸位大师笑话。”
这那摩禅师精研佛家经义,对道教着作只是知其大概,讨论道家经典本来就非其所长,被吴少这么嘲讽,一时回答不上来,到了此刻,他才想起师兄八思禅师劝他多读些道家经典以助修行的话实在有理,心内懊恼不及。
那摩这里正准备找些问题挽回面子,那边吴少却又说话了:“列位,这和尚已经哑口无言,我该算是赢了吧?”
他话音刚落,一个和尚早上前一步道:“我佛门讲求修行,意在普渡众生,你道家讲求修炼,重在自我成仙得道,一个为众,一个为已,佛道追求的高下优劣由此便可判断。”
众人一看,认出他原来是五台山的高僧,法号若思。
吴少听了这个问题,心下一跳。方才他回答那摩的两个问题,均在和尘长老给他的那本《论语》的前面,他恰好看到并记住了,因此回答起来从容不迫。现在若思的这个问题,《论语》书上也有答案,可惜他只记了个大概,也怪那梅舒,抢了那本书便沉迷进去,根本没再给吴少学习的机会。
但现在问题来了,可不能不回答,吴少只好勉强道:“此事早有定论,又何必再议?”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