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裹着炊烟漫过城墙时,陈登的马车碾碎了朱雀街的青石板。车帘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这位徐州太守最近没有睡好,脸色显白,作为输送豫州的纽带,从战争重镇转换为安民方针并没有那么容易,咳出来的唾液溅在\"江东密探名录\"的字样上,晕开狰狞的墨花。
\"先生,到了。\"
亲卫话音未落,展昭已经掀帘钻进车厢。玄色鹤氅带进的海风里混着桑葚酒气:\"元龙这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诸葛亮紧跟着上车,看到陈登袖中华佗特制的镇咳药,正随着马车颠簸微微发颤。
\"军师来得正好。\"陈登忽然将密报拍在案几上,舆图中代表陶应的蓝点正与七个红点重叠,\"子时,陶仲礼在醉仙楼宴请曹营细作时,已经下了追踪散。\"
展昭指尖星火点在红点上,幻象骤然升腾:扮作歌姬的江东探子正往琴匣夹层塞密函,腰带里却藏着泰山匠作坊的磁石徽记——那是陈登安插的双面间谍。
\"陶二公子如今比糜芳还会演。\"展昭突然笑出声,
\"上月在赌坊输给袁绍旧部三船盐引,转头就让子仲扣了他们五船辽东参。\"
马车猛然刹停。陈登掀帘的手顿了顿,望见刺史府偏门挂着两盏朱雀灯——这是他约陶应密谈的暗号。檐角铜铃无风自响,三长两短,正是约定的频率。
\"吱呀——\"
木门洞开的刹那,陶应扑通跪在青石阶上。昔日骄纵的贵公子此刻粗布麻衣,发髻歪斜地插着根木簪,怀中紧抱的账本还沾着泥点:\"登公,昨夜冀州来的商队有十七人带着并州口音......\"
\"起来说话。\"陈登的鱼尾纹在烛火中愈发深邃,\"军师不是来看你跪的。\"
陶应抬头时,诸葛亮惊觉不过几个时辰,竟然面相天壤之别。俊俏面容不再洒脱,却让那双总是飘忽的眼睛沉淀出鹰隼般的锐利。
\"好刀法。\"展昭拽过陶应手腕,指尖拂过虎口老茧,“看来糜子方没白教你。\"
陶应的瞳孔骤缩。
他永远记得那个血色的黎明:自己看着糜家大爷倒在自己面前,身边是夏侯家那个聒噪的声音,听到糜竺的二公子无事就好,赌坊里挥金如土的陶二公子就\"死\"了,活下来的是往伤口抹灰、往酒里下药的暗桩\"陶七\"。
\"军师既然看破,为何还纵容应......\"
\"纵容你在观澜阁招待三方细作?\"
陈登忽然咳嗽着展开徐州全境图,代表敌探的红点正在陶应周围聚成旋涡,\"没有你这块肉,怎么引来这么多苍蝇?\"
烛火突然爆出灯花。陶应所在的蓝点竟是阵眼,所有红点都被无形的文气丝线缠绕,汇向刺史府地下的青铜匣。那里锁着伪造的《徐州布防图》,每夜子时变换的守军路线,都是陈登亲手写的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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