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如意睡得不安稳,做了很多梦,光怪陆离,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又好像在荒山野岭的尼姑庵里苦苦挣扎,想要冲破老尼姑的抽打,又好像在大火里撕心裂肺的呐喊,谁来救救她!
一个激灵,她猛的坐起,满头大汗。
飞双听到动静,端着油灯进来,“姑娘,怎么啦?”
沈如意缓了缓,摆摆手,“没事,做了个噩梦。”
飞双一看到她满头大汗,哎哟了声,把灯放到床头,赶紧拿来巾子要给她擦汗,被沈如意伸手接过,“没事,我自己来。”
擦了几下,她朝门外看,“现在几更天了?”
“差不四更天,再有个把时辰,天就要亮了。”飞双把巾子过了下水,重新拧了把干净的,又递给她,“姑娘,再擦把。”
沈如意便又接过擦了擦,这下算是擦清爽了,人也跟着清爽起来。
“我没事了,你也去睡吧。”
飞双点点头。
与沈如意接触这么久,飞双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做噩梦,难道最近姑娘遇到难事了?可是不应该啊,听长平说主子把小山庄过户给姑娘了,这次回来还给小山庄庶务银两。
飞双怎么看主子都是你是回家给媳妇家用的家主,多好呀,怎么姑娘还做起噩梦了呢?
躺下之后,沈如意虽闭着眼,可是她灵台清明,清醒的很。
十六年了,那些被她刻意压下去的恐惧因为一句‘歇歇脚’而冲堤而出。
花言巧语、或是巧娶豪夺,沈如意会分辨,会想办法逃脱,可谁能告诉她,这种再简单寻常不过的话,却犹如最深情的告白,让她如何抵挡得住?
从认识到现在,宋衍对沈如意所做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看似没有轰轰烈烈,可是这些这道是寻常的尊重与陪伴,却如细雨润物细无声。
在某些时刻,是动过心的,她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
她该怎么办?是放任自己,还是沿着曾经的想法一路南下?
这一刻,沈如意犹豫了!
不管凌晨时分,怎么犹豫,怎么碾转反侧。
天亮后,沈如意又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面带微笑,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殿下,早——”
宋衍想从小娘子脸上看出什么不同,却什么也没有,她一无往常。
甚至,她像是无心无肺,笑眯眯的问道,“殿下,今天做道消暑神品给你。”
宋衍也装着什么也没说过,自带三分笑意,好像很好奇的样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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