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芝怡裣衽一礼,轻声道:“杜大人,久仰。”
她身着藕荷色襦裙,外罩一件淡金色的云肩,裙摆绣着精致的蝶恋花纹,行走间,裙裾轻摆,灵动飘逸。
杜北丰心中一动,暗自思忖,这女子气质非凡,绝非寻常之辈,或许与林彦秋有着不为人知的深厚背景。
他连忙还礼,开门揖客,引着二人进入包厢。
包厢内,檀木雕花的桌椅摆放得错落有致,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青花瓷茶具。
墙角处,一架古琴静卧,琴弦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似在诉说着往昔的风雅。
杜北丰轻抚琴弦,琴音低沉而悠扬,回荡在屋内,增添了几分雅致的氛围。
林彦秋环顾四周,见田副县丞尚未到场,便率先开口道:“今日不知田大人因何缺席?”
杜北丰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田大人稍后便至。在下刚刚返回沧山县,便听闻了一件棘手之事。据密报,教属司那帮蠹虫,正暗中勾结各乡镇学馆,妄图借着学子罢课之由,逼迫官府发放拖欠的俸禄。更甚者,明日一早,恐有众多夫子齐聚县衙门前,扬言索要全数俸禄。”
林彦秋听罢,心中已大致明了。
这背后恐怕并非姚杏儿所为,而是有人觊觎着银两。
然而,他对这类事情并无太多经验,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作出一副沉稳思索的模样,认真权衡着对策。
这时,齐芝怡在一旁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只需临时凑集百余万两银子,先缓解部分俸禄之困。而后差遣人手,严查各学馆。但凡近来有银两往来学馆,皆要彻查,定能揪出他们的贪腐勾当。”
林彦秋与杜北丰听闻此言,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二人对视一眼,又转向齐芝怡。只见她神色间流露出的干练与决断,令他们心生惭愧。
杜北丰率先拍案道:“就依姑娘所言!待田大人到来,让他即刻传令,明日优先彻查那些半年内有银两往来的学馆,只需做出声势便可,好让那些贪墨之徒闻风丧胆。”
话音未落,田大晖匆匆推门而入,气喘吁吁:“不好了!卢本祎要回来了!”
林彦秋的眉宇间瞬间涌起一股怒意,心中暗道:这难道是反扑的前兆?
杜北丰面色骤变,方才的晴朗瞬间被阴霾笼罩,而田大晖也是一脸沉重,这二人神色的突变,令林彦秋心生警惕,凝神问道:“卢本祎何时归来?”
此时,气氛低沉得令人窒息,林彦秋却含笑出声,试图打破这凝重的氛围。
他的笑容恰似一缕春风,驱散了紧张的气息,杜北丰与田大晖的神情也随之缓和。
唯独田大晖带着些许歉意,轻声道:“卢本祎仍在江南道临安城养病,有消息说他明日将出医馆。”
此话虽隐晦,但林彦秋心知肚明,田大晖背后必有隐情,只是不便明言。
杜北丰蹙眉沉思,缓缓说道:“卢本祎为人老谋深算,他一旦归来,局势将变得复杂。况且,在我等掌握的三票面前,他的势力不容小觑。他只需在议政堂上提议讨论,便能正大光明地夺取权力。”
田大晖叹息道:“吏房主事、御史中丞、中书舍人、礼房主事皆为其党羽。那兵房主事也毫无立场,每次议事都只做样子,从不表态。还有中书侍郎方俊琪,此人态度暧昧,她从帝都而来,甚少表露心迹。”
议政堂,确是权力博弈的重地。
只要掌控多数,又得县丞的支持,便可掌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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