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山谷里炸响的瞬间,曹大林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五六式半自动喷出的火舌照亮了岩洞口,子弹精准钻进那片晃动的黑影里。
母熊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嚎叫,洞口积雪簌簌落下,像掀了面白色帘子。
\"打中了!\"刘二愣子刚要往前冲,被曹德海一把拽住。
老人猎叉横在胸前,眼睛死死盯着洞口——受伤的母熊比平时危险十倍,临死反扑能撕碎一头牛。
黑豹带着三条猎狗在洞口狂吠,却不敢贸然上前。
曹大林趁机换上最后一发独头弹,枪托抵肩的姿势稳如磐石。
上辈子他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慌了神,让受伤的母熊冲进林子,后来那畜生带着崽子祸害了半个屯子的苞米地。
岩洞里的动静突然停了。片刻死寂后,一团黑影炮弹似的冲出来,却不是冲着人——母熊径直扑向最近的猎狗,一掌把黄狗拍出三米远。曹大林这才看清子弹打在了它肩胛处,伤口汩汩冒着血泡,却远不致命。
\"散开!\"张炮头的三八大盖响了,子弹擦着熊耳朵飞过,在岩壁上溅起火星。母熊被激得人立而起,胸前月牙白斑沾满血迹,像半轮红月亮。曹大林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第二枪精准命中白斑下方的心脏位置。
三百多斤的母熊轰然倒地时,震得地面上的雪粉腾起老高。黑豹试探着凑近嗅了嗅,突然夹着尾巴往后跳——那熊居然又抽搐着抬起了头!曹德海的长柄猎叉\"嗖\"地飞出,从眼眶直贯入脑,终于结束了这场搏杀。
\"取胆要快。\"张炮头已经掏出猎刀,在熊腹比划着下刀位置,\"死过半个时辰的熊胆会瘪。\"老猎人手法娴熟,刀刃沿着胸骨中线划开,小心避开胆囊。黄绿色的胆汁在阳光下像融化的翡翠,被他用准备好的猪尿泡整个兜住,扎紧口子挂在腰间。
曹大林却盯着岩洞深处。幼崽的呜咽声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寒风穿过岩缝的\"呜呜\"声。\"崽子跑了。\"他弯腰捡起洞口的几撮绒毛,放在鼻前闻了闻,\"不超过俩月大,应该跑不远。\"
\"管它呢!\"刘二愣子正用雪擦手上的熊血,\"光这母熊就够......\"话没说完,黑豹突然毛发倒竖,冲着众人身后的林子发出低沉的咆哮。
曹大林转身的瞬间,浑身的血都凉了——二十步外的白桦林里,站着头体型更大的公熊!这畜生不知潜伏了多久,肩背上的积雪簌簌滑落,露出底下黑缎子似的皮毛。最骇人的是它右耳只剩半拉,左眼一道疤——正是七五年在黑瞎子沟伤过人的那头独眼熊!
\"装弹!\"曹德海的吼声惊醒了众人。曹大林手忙脚乱地往弹仓压子弹,却摸了个空——独头弹用完了!张炮头的三八大盖倒是举了起来,可公熊已经发动冲锋,三百多斤的体重震得地面直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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