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更大了,夹杂了点点雨丝,湖里浪花一波一波地打在岸上,一波接着一波,旧的浪花逝去,新的浪花奔涌而至。
“薛子安,你愿意娶我吗?”许久后,乌尔兰哭的声音小了点,她在浪花击岸声中问道。
“我……”薛煦没办法在这时候说出拒绝的话,最终道,“抱歉。”
乌尔兰松开他,擦着红肿的眼睛说:“你干嘛要道歉,你又没做错,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薛煦没说话。
“我也是讲道理的,我又不是野蛮人。”乌尔兰擦去眼泪,豆大的泪珠还是忍不住再次流出,她带着委屈地哭腔控诉,“你们老是喊我们南疆蛮人,可是你们干的才是野蛮事。”
“哥哥以前总说我不懂事,不懂顾全大局,怕我惹事生非丢了南疆脸面,为什么你们大郢的皇帝不教教他顾全大局,教他要点脸面。”
薛煦明白她说的他是指太子。
可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对一些人来说,权利面前,礼义廉耻皆是尘埃。
“我讨厌这里,我讨厌大郢,你们都欺负我。”乌尔兰吸着鼻子又在脸上抹了一把,显得是那么可怜无助。
薛煦伸手给她擦着眼泪,柔声轻哄:“对不起,是我们大郢伤害了你,我会让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以后我会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了。”
“你都不愿意娶我你怎么保护我。”乌尔兰哭着捶了薛煦一下,“你甚至不愿意骗我一下,你说这话不过是怕我想不开寻死,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是不想活了,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死,我死了哥哥会给我报仇,会害死很多百姓。”乌尔兰哭的直抽噎,“你为什么不骗我一下,你就算答应会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师兄跟我说了,我嫁给你只会害了你,我要选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行。”
薛煦看向一旁的方景宏,方景宏耸了耸肩,他也没办法,他不会安慰人,当时见乌尔兰心如死灰地呆坐着,他只好将局势全部说给她听。
她身为公主,应该懂得其中厉害,以及肩上有身为公主的担当。
“那个人我找到了,是褚辰睿,他是宁王,他说他愿意娶我。”乌尔兰继续说,“你放心,他对我很好,他前些日子带我钓鱼吃好吃的,他还给我画了画。”
薛煦幼时见过宁王,一眼便认出了他。
褚辰睿和气地朝他点了下头。
薛煦也回点了一下,问乌尔兰:“你愿意嫁给宁王吗?”
乌尔兰顿了一下后,哭着点头:“宁王待我很好,他说他很喜欢我,我相信他。”
这里每个人肯接近她的人似乎都有目的,宁王也是。
不同的是,宁王跟她坦白了。
宁王一开始接近她就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皇帝让她自己选驸马的事,宁王虽是王爷,自腿瘸后便失了王爷的尊严,连辱他的市井无赖也得罪不起。
他见到乌尔兰的时候便决定一试,若是有幸被乌尔兰看上,他便能重新得到父皇的重视。
他不想做皇帝,他只想获得属于王爷该有的尊严。
不过,在他跟乌尔兰相处的这段时间,却是不可控制的爱上了她。
“选择宁王爷,可以远离朝廷纷争。”薛煦记得周伯曾经说过,宁王是最适合做帝王的人,可惜……
宁王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拿出随身帕子给乌尔兰轻轻地擦着眼泪,疼爱而又温和地说:“不哭了,当心眼睛疼。”
乌尔兰吸了下鼻子,嗯了一声。
她又抽噎了一下,转头对薛煦说:“我知道你昨晚去救我了,你也受了重伤,谢谢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方景宏跟她说的。
薛煦摇头:“我没事。”
雨渐渐大了,方景宏从风津手里接过伞,打开撑到薛煦头上,宁王也为乌尔兰撑了伞。
几人转身欲回,皇帝跟前伺候的赵徳公公,被小太监扶着赶过来。
“哎哟方统领,你可让老奴好找。”赵徳公公累得大气直喘,远远地朝方景宏挥手喊道,小太监不停给他顺气。
他可是从逍遥居跑到使臣府,又从使臣府跑到这里,总算找到了方景宏。
“公公,皇上有事要找下官?”方景宏蹙眉问。
赵徳公公弯腰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见乌尔兰也在,绕手招方景宏过去。
方景宏把伞交给薛煦,独自走到他近前,赵徳公公用手掩在唇边小声说:“太子做的事皇上知道了,发了好大的火,皇上让您进宫见驾,估摸跟太子的事脱不开关系。”
方景宏应了一声,问道:“公公可知道皇上了解的事情详情是什么样的?”
太子的事被晟王压下来了,宁王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昨晚风津前去禀报时,他与瑞王恰好在晟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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