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煦神色动容，就要起身：“外公。”

“哎，孩子慢点，”程延扶着他坐起，刚毅的脸上此刻全是柔情，他轻轻抚摸着薛煦的头发心疼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薛煦缓缓摇头：“我很好，您不用为我担心。”

“靖平跟我说过，说你长得随你母亲，”说着程延眼圈红了，他用衣袖拭了拭眼角，“我这一看到你，就好像见到了红玉。”

薛煦突然后悔没有早点来见他，薛煦帮着他擦眼泪：“外公，是我的错，我该早点来看您。”

“我倒也想叫你早来，靖平说你出生身上就带了顽疾，身子可有治好？”

薛煦不愿骗他，也不想说实话让他担心。

他思量着如何开口，梁蘅出声替他回道：“程老将军放心，我师弟的身体已经恢复四五分，假以时日待我师父寻到火灵芝，再配一副药便能彻底根治。”

程延昨日赶来的漠北军营，等薛煦苏醒期间，梁蘅为他的腿疾施了针配了药，虽不能一下康复，却也没那么疼了。

而且薛煦昏倒期间，梁蘅时刻守在一旁照顾，关心一目了然。

故此程延对梁蘅颇有好感。

程延说：“什么火灵芝水灵芝的，皇宫里什么药没有，需要多少，我这就上书向皇上讨要去。”

他是老将军了，一辈子镇守在金沙关，怎么说也是老功臣，由他讨要的确问题不大。

梁蘅：“一支就行，有劳程老将军了。”

“我为我外孙讨药客气什么，”程延摆手，“再说，煦儿这病怎么来的他姓褚的心里没数？”

薛煦神色黯淡下来，提到他的病，他就忍不住想起他娘，想起娘亲是如何生下他的。

“程将军说的对，”梁蘅转移话题道，“药要凉了，先让子安把药喝了吧。”

薛煦喝药的时候，帐外士兵来报：“禀报程将军，方将军求见。”

“不见。”程延斩钉截铁地拒绝，相对于梁蘅，这个差点害死薛煦的师兄他是毫无好感。

士兵退了出去，账外传来方景宏的低喝：“让开！”

程延正欲发作，立在一旁沉默寡言的程莞走了出去，随后账外传来拳脚比试的声音。

“子安，你要见他吗？”梁蘅叹了口气问。

薛煦昏迷的这段时间，方景宏多次过来看薛煦，不过都被梁蘅打发了。梁蘅也编好了理由说与方景宏听。

薛煦曾去过京城给他当侍卫，后来发病梁蘅把薛煦带走去找师父治病，没想到就被他给忘记了。

方景宏自是不信，他不认为像薛煦这样的人会被忘记，可他又确实不记得了。

他问：“我成亲那日，薛子安为何要来杀我？”

梁蘅：“额……”他没听薛煦说过，只知道薛煦拿了坛喜酒喝醉了。

梁蘅想了想，说：“因为你们同时爱上了翠花姑娘。”

方景宏：“翠花？”

“嗯，”梁蘅笃定点头，“但是翠花姑娘更喜欢你，子安只好成全了你们。”

梁蘅越编越顺口：“你答应过翠花要回去娶她，谁知道你毁诺娶了别人，子安自然是要为翠花姑娘不值才去找你算账了。”

方景宏回想着薛煦愤怒的眼神，问道：“那薛子安娶那个翠花姑娘了吗？”

“额……没有，翠花姑娘为了彻底忘记你，嫁给别人了。”

“好，我知道了。”方景宏回了一句没再多问，梁蘅也不清楚他知道了什么，反正方景宏还是每日照常要见薛煦。

薛煦沉默了片刻：“我跟他没什么说的。”

“我去叫他离开。”梁蘅话音刚落，方景宏闯了进来，程莞后面冲进来时还要动手，显然是落败了。

“莞儿，你退下吧。”程延说。

程莞对着方景宏冷哼一声打帘走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程延看到方景宏就没什么好脸色，整张脸拉了下来。

方景宏见薛煦醒了，先是激动地唤了一声“子安”，面对程延冷硬的态度，也不觉难堪，朝他拱手道：“见过程老将军，在下来自然是为了看我师弟如何了。”

“这里没有你师弟。”

对于他的冷言冷语，方景宏只当没听到，上前挤开梁蘅：“子安，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薛煦别开脸，语气生硬：“没有，多谢方将军关怀。”

“怎么，因为一个翠花姑娘就不愿理师兄了？”方景宏挑着眉问。

薛煦露出疑惑：“翠花姑娘？”

梁蘅：“……”

完了，薛煦刚醒，他还没来得及跟他窜口供。

他轻咳一声，刚要解释，方景宏说：“没什么，以后二师兄会让着你。”

薛煦：“……”

梁蘅：“……”他感觉他比薛煦还蒙，不懂方景宏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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