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了会儿话,魏蕲看到薛煦床头上方营帐上挂着一根五尺来长,两指来宽的东西,虽用布包裹的严实,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是什么。
他盯着东西问:“世子,这可是侯爷的佩刀‘镇山河’?”
“是。”薛煦见他目光锁在上面,眸中有渴盼,说道,“魏叔叔想看的话可以拿下来。”
魏蕲上前取下刀,解开包裹在外面的一层层布条,露出乌黑的刀体。
刀脊呈淡金色,乌青刀刃薄如蝉翼,散发着凌冽寒意,刀柄处雕有“镇山河”三个大字,草书的每一笔走势,都如这把刀一般浑然大气。
即使没有强光照射,依旧能散发出让人胆颤的寒芒!
“镇山河,这把刀当真配得上这个名字。”魏蕲抽出刀,随意挥了几下,便觉手腕酸涩,遗憾道,“可惜这刀太重,也只有侯爷能够驾驭。”
薛煦看着那刀,心说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驾驭。
那个人的名字刚在脑中闪过,人便打帘闯了进来。
方景宏躬身抱着个东西跑进帐中,他甩了甩头上淋到的雨水,直起腰时,几人才看清他抱着的是个瓦罐。
瓦罐中白汽腾腾外冒,肉香顿时弥漫帐子每个角落。
方景宏进入营帐后,一眼就瞧见了魏蕲手中的刀,顿时眼睛一亮。
“好刀!”
他没见过镇山河,恰巧此时是刀背对着他,他又没看到上面的字,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刀。
魏蕲见他没认出来,拿起桌上的布条赶紧缠了回去。
“小气什么,我还能给你刀刃瞧卷了不成!”
“这不是我的刀,方将军想瞧,要薛大夫同意才行。”魏蕲缠好刀,挂回原处。
原来那是一把刀,方景宏昨日来就瞧见了,只当是一柄普通、但对薛煦有特殊意义的剑罢了,没想到还是一把好刀。
他询问的眼神看向薛煦。
薛煦故意视而不见,漠然问道:“你来做什么?”
方景宏想起正事,走到桌前,从瓦罐中倒出一碗肉汤送到薛煦面前:“我煮了点羊肉汤,里面加了补身体的药材,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薛煦斜眼睨他,没有要接的意思。
“方将军好本事,炖汤也能信手拈来,怕不是个后勤将军吧。”程延看不惯方景宏,冷嘲热讽道。
方景宏一耸肩:“能照顾好我师弟,做个后勤将军也不错。”
程延冷哼一声:“想做后勤将军,那就去后厨呆着,我孙儿还临不到你来献殷勤。”
说完,他余光瞄了眼帐门方向。
“程将军怎能这么说呢,子安是我师弟,照顾师弟本就是师兄的责任。”
方景宏不光嘴上说,还坐到了薛煦床头,搅动着汤碗吹了吹,舀起一勺汤就要去喂薛煦。
汤里加了红枣和一些补气血的药材,汤汁微红,里面没什么油,非常清淡,是按照薛煦口味熬煮的。
与从前方景宏给他熬煮的汤汁一般无二。
薛煦对上他含笑的眉眼微微怔神。
好像一切都没变,就在他习惯性要张嘴时,耳畔传来程延威严的声音:“还是留着你自己喝吧,我孙儿不稀罕。”
薛煦回神,移开目光不再看方景宏。
“程将军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方景宏用哄人的语气,“这是我特地为你煮的,子安来,喝一点。”
薛煦咬着唇看也不看他,很明显就是在拒绝了,方景宏却仍旧保持着笑脸相迎。
程延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人家的拒绝他当做是客气。
魏蕲一面对这位新来将军的脸皮刮目相看,一面直呼看不懂。
他俩到底是有深仇大恨,还是相亲相爱的好师兄弟?!
帐内气氛陷入僵持,魏蕲不自在地杵在那里观看,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程延粗重的呼吸声都快要盖过雨声了,他是怎么看方景宏怎么不顺眼,正待发作,帐帘再次被人掀开。
看到来人,程延一喜,挥手道:“莞儿,你手里的可是给煦儿炖的汤?”
其他几人也看向程莞,发现她手中同样抱着个瓦罐。
程莞淡淡地“嗯”了一声,走上前,看到方景宏手中也端着碗汤,又扫了眼自己手中的瓦罐,手不自觉缩了一下,貌似想打退堂鼓。
“大男人会做个什么东西,清汤寡水的,”程延喊道,“莞儿来,把你炖的汤拿来给你表哥尝尝。”
“好。”程莞拿出碗开始倒汤。
草原上羊最多,程莞本来想去镇上买只鸡回来,但程延说羊肉最补,叫她直接炖羊肉汤就行。
程莞拿下盖在罐子上的碗开始倒汤,一股不一样的味道立马盖住了方景宏那碗汤的气味,抢占众人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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