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里,梁蘅与陈忠正在配药,另有两名大夫打下手。
陈忠敬佩地开口:“没想到梁军医与薛大夫竟与方将军是师兄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惊讶的不行。”
打下手的两名大夫配合地点头:“对呀,我们是真没想到。不过看梁军医与薛大夫气度不凡,也不像是咱们这种普通人。”
“没错,而且我还听说薛大夫是金沙关程老将军的外孙,是不是真的?”另一名大夫问。
这事已在军营传开,没什么好隐瞒的,梁蘅点了下头。
那俩大夫皆露出激动的神情,他们竟然跟程老将军的外孙一同做事,这可真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程老将军的外孙跟方将军都是梁军医的师弟,”陈忠打趣的语气说,“要我说,梁军医身份才更了不得吧,您不会是……”
“瞎想什么呢,”梁蘅打断他,“我就是一个普通大夫,也是机缘巧合跟他们成了师兄弟。”
“是什么机缘巧合?”
三人眼神放光地看着他。
梁蘅睨了三人一眼:“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一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也是好奇嘛。”
“对呀,梁军医,你看你医术这么高,连药材有问题都能闻出来,您的师父肯定也是个很厉害的人。”陈忠说,“不然也不会收到这么有身份的徒弟。”
梁蘅与薛煦待的久了,警惕性也有所提高。
见他们问题不断,似乎像是有意在套话,于是半真半假地回答。
“我师父就是一名普通的江湖游医,他老人家恐怕现在对师弟们的身份还被蒙在鼓里,若真叫他知道了,定会成为炫耀一辈子的谈资。”
会往外炫耀,确实只有没身份的乡野村夫会做出来的事。
大概真相与期望差距太远,打下手的大夫眼神暗了暗。
梁蘅继续说着让他们失望的话:“其实那药材我也不是闻出来的,我哪有那能力。”
“那你怎么发现了药材的问题?”陈忠赶忙追问。
“我不过是去过沔州两回,对这些自然了解的比旁人多一些,而且……”梁蘅朝帐门口望了眼,压着声音说,“当时林都司不是病了,我有一次听到他们说要给林都司加大药量,不然林都司伤好不了的话,会被发现,我就起了疑心,谁知道我悄悄溜去药房看了看,果然发下了有问题。”
陈忠眼中闪过欣喜,他没太敢表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这么说梁军医真不是靠鼻子闻出来的?”
梁蘅郑重点头。
他眼中也露出欣喜,陈忠这几人可比方景宏那个混账好忽悠多了。
“就算不是闻出来的,梁军医的医术仍旧比我们高超,我们还是很佩服你的。”陈忠语气中有几分安慰。
梁蘅:“实不相瞒,我也是死记硬背了一些药方罢了。”
“啊?”陈忠几人皆是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梁蘅做了个嘘的动作。
三人愣愣地看着他,半天缓不过来,还是账外沉重的脚步声打破氛围,让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
几人同时看向门口方向,只见方景宏拿着个灰扑扑的瓦罐子走了进来,将药罐子重重砸在桌上,砸得咚的一声,还溅出几滴汤汁来。
陈忠跟另外两名大夫赶忙行礼:“见过方将军。”
方景宏没理他们,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直呼粗气,一看就是受了不轻的气。
陈忠也怕触了他霉头,询问地看向梁蘅,梁蘅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行离开,三人二话不说,赶紧拿着包好的药材溜之大吉。
等人离开,梁蘅斜眼往罐子内瞟了一眼,见汤似乎没少,问道:“怎么全端回来了,子安没喝吗?”
“别提了,”方景宏一脸不虞,“有别人送了。”
梁蘅挑起眉:“是程姑娘?”
方景宏曲腿坐在凳子上看也没看他,梁蘅便知猜对了。
“程姑娘是子安表妹,给他煮个汤而已,你有什么好气的。”梁蘅笑了一下,“你要是气你的汤没人喝,一会儿我帮你喝了。”
“随便。”
梁蘅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火气不小,看来不只是因为没喝你的汤吧?”
“他……”方景宏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别提了。”
表示看懂他为何生气的梁蘅耸了下肩,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不想说就算了。”
过了一会儿,方景宏自己气得无趣,转向梁蘅说道:“大师兄,你知道那个程姑娘为何给子安煮汤吗?程将军想撮合他们两个。”
就知道不只生气,还有一坛子酸倒牙的醋。
“知道啊,”梁蘅像是没看出他心事一般,若无其事地开口,“程老将军还问过我他俩看起来般不般配。”
方景宏渴望地追问:“你怎么说的?”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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