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煦自从受伤后,魏蕲便派了八个士兵分别守在营帐四周护卫,阵仗比只有四个门卫的正牌将军施庚还大。
一个小大夫护卫比自己多,施庚感觉被狠狠打脸了。
他一气之下,给自己调了十八名护卫镇守营帐四周,光门卫都增加到了八个。
远远看去,营帐外围满满当当围的都是人,别说不速之客靠近半步,就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方景宏悄悄跟在陈忠身后来的,施庚与陈忠谈话时,他是半分靠近不了,自然而然不知道他们密谋了什么。
陈忠从施庚那里出来,瞧着黑黢的夜色,夜风吹在身上不由打了个寒战。
营地四处有巡逻兵巡防,等一队巡逻兵走远,他才加快步子往住处而去。
他身为大夫,帐外可没专门的看守护卫。
是以他刚熄灯,方景宏便站到了营帐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迷魂香,点燃后,插入帐内吹了两口。
呼噜声渐小,确定人睡熟后,方景宏垫着脚尖溜了进去。
陈忠整个一大字型趴在床上,方景宏拎死狗一般将人翻了个面,然后在他身上一顿摸索,没找到东西,又把床头摸了一遍,最终在被子下面找到了一个小纸包。
他踹了陈忠耷拉在床沿的腿一脚:“还挺鸡贼啊。”
方景宏将纸包打开,借着火折子看到是一包貌似面粉一般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
东西交到梁蘅手里时,梁蘅竖起拇指夸赞:“办事效率挺高嘛。”
“别废话,赶紧看看是什么药。”
梁蘅将药粉放到鼻子边嗅了嗅,味道不明显,一时也判断不出来是什么药。
“暂时还不能确定,给我点时间,我要测验药性。”
方景宏虽然担心薛煦安危,眼下却也急不得。
方景宏将药包拿走后,为了不引起怀疑,塞了一包面粉回去,陈忠并未发觉,营中众人虽各自打着小算盘,却也维持了表面的平静。
北羌那边,据魏蕲的探子来报,赫丹被薛煦点了粮草损失惨重。
正好有两个部落想要背叛,他借着清算叛徒的名义侵占不少财务,手段强硬铁血,对其他部落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
但薛煦不信他点的那把火会让赫丹损失惨重,他只是点了外围的几个帐篷,马房看守弱,又顺带将马放了一批出来扰乱场面。
打仗费钱,赫丹估计早就盯上了那几个财力雄厚的部族,只是恰好寻到了由头抢劫罢了。
根据探子所述,赫丹此刻信心暴涨,还向部下承诺不久就会攻破漠北防线,直取京城。
在探子传回消息的第二日,梁蘅将药物的成分与药性测了出来。
“药我已经查出来了,是诛兰草配制出来的药,诛兰草的药性非常霸道,可以通过麻痹神经让人快速死亡。”
梁蘅揭开一块羊皮布,露出里面的铁笼子,笼子里关着几只小白鼠,那些白鼠东倒西歪,眼神涣散,看着就不正常。
方景宏俯下身查看的功夫,其中一只小白鼠摔倒在地,浑身抽搐,嘴里吐出细小的血沫。
眼前场景看得方景宏额角直抽,四日前他寻来这群白鼠的时候,一个个可全是活蹦乱跳的,转眼就成了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
转念一想,顿时怒不可遏。
若非被大师兄及时发现了药物,与老鼠这般形容的就是他跟薛煦二人了。
一旁的魏蕲也是又气又后怕,差点因为他的疏忽让侯爷与三妹唯一的公子殒命。
方景宏咬牙切齿问道:“这几只老鼠都服了药?为何还没死?”
“因为药中另外配制了抑制诛兰草药性的另一种草药,”梁蘅解释道,“只要一次用的量少,短时间内看不出问题,但是抑制诛兰草的药时间有限,药效一过,服药之人便会如同这几只小白鼠一般了。”
方景宏眼中燃起火苗,拳头因握得太用力,发出咯吱的声音。
薛煦盯着笼子里的老鼠,面容上要镇静许多:“抑制药的药性大概能保持多久?”
“不到一个月,”梁蘅想了想,“根据配制的比例和下的份量来看,承明的身体至多能撑二十几天。”
“那我呢?”薛煦问。
“顶多半个月。”
说话间,刚才吐白沫的那只老鼠翻起了白眼,四肢僵硬地伸着,又抖了两下后彻底没了动静。
薛煦算了下时间,距离首次被下药,已经过去了六天,也就是说他若喝了那药,还有不到十天,他就会跟这只老鼠一般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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