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在军营西北角位置,里面关押的罪犯并不多,只有一个营帐外有不少看守人员,一看便知里面关押了重要犯人。
薛煦与方景宏进入牢帐,里面加上邱赤一共跪了四人。
见方景宏进来,众人先行了礼,下方跪的人头低的快要与地面贴着了,不停地磕头喊冤枉。
“怎么回事?”方景宏问。
魏蕲示意侍卫叫他们闭嘴,随后指着桌上的一大摞账簿道:“这些分别是他们交易的账簿,还有一些往来信件,有关乎军营药材倒卖的,也有与京城那边的交易。”
方景宏与薛煦一同走上前,各自拿起一本账簿翻阅起来。
“这些走的都是暗账,里面暗语较多,不了解其中门道很难发现端倪。”魏蕲解释说。
薛煦随意翻了两本账簿,的确没看出问题。
他又拿起放在一旁的信封,拆的过程,却听方景宏开口道:“商人之间的东西,魏总兵了解的倒是清楚。”
不怪方景宏语气中带了诘责,既然是商人之间的暗语,想要熟悉必得深入其中。
魏蕲身为军营将士,无论精力还是时间,都不应该放在这上面。
魏蕲干干一笑,说:“侯爷在时末将对这些的确知之甚少,说起来还得感谢施将军。”
这话意思就很明确了,他调查到的信息不仅关乎邱赤,施庚也脱不开干系。
“倒卖药材非是小事,邱斥应当是受了太子的指使。”薛煦看完一封信,拿起下一封展开,“施庚是犯了何事?”
魏蕲没急着回答,而是诧异地盯着薛煦,微微讶异道:“薛大夫为何会认为邱斥是受了太子的指使?”
薛煦愣了一瞬,见方景宏的目光也锁在自己身上,轻了轻嗓子说:“此前在封郏县抗疫时我师父曾与他的师父章启仁打过交道。”
看着他急于解释的模样,分明是欲盖弥彰。
方景宏虽然不记得了,但越发认定封郏县抗疫时,薛煦也在那里。
“章启仁当时授命与太子……”
薛煦突然顿住,当时他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审问章启仁,章启仁就在大牢里被暗影阁的人毒死了。
他们那时猜测是太子杀人灭口。
此时细细想来,章启仁真的是太子派来的人灭口的吗?
“魏总兵查到了什么?”薛煦问道。
“邱赤的确有为太子效力,”魏蕲从下方翻出两本账本打开给薛煦看,“但那只是表面,如果没找到这本账本的话,没人会相信,他其实另外效忠有主子。”
薛煦被其中一个账本吸引住了目光,他随意翻了翻,上面交易往来只有一个名字——程杰。
他又翻起刚才看的信封,上面也是写着“程老板亲启”。
薛煦想起在封郏县时,县令账本上撕下来的一角上的那个不全的名字,心中一突。
“他的主子是谁?”薛煦脸色变得严肃凝重。
魏蕲对着下方跪着的邱赤道:“邱赤,自己招吧。”
被点到名字的邱赤浑身一个哆嗦,支吾着不肯招供。
“怎么,还不肯说?”魏蕲冷笑一声,“我若没有十足的证据,也不会来审问你。”
“魏总兵饶命,”邱赤跪着膝行上前,一旁的侍卫拔刀往前一横,他又缩着后退了回去,“小人愿招,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命令小的这么干的。”
对于他的嘴硬,魏蕲不慌不忙开口:“我若是你就会老实招供,这样或许我还会帮你救出你的家人保他们不死。”
邱赤猛地抬起头:“总兵大人,您说的是真的?您真的会帮我救出我的家人?”
“如果你一开始就老实交代的话,省去我许多麻烦,或许我会勉为其难答应你,不过我已经查到是……”
“我招,我招,是晟王,晟王命我这么干的。”邱赤抢着说,似乎这样,就能够求得魏蕲开恩了一般。
“晟王?!”薛煦大骇,“你师父章启仁呢?也是听命于晟王?”
“是,但是我们被授意,明面上要听命于太子殿下,让人以为我们是太子殿下的人,师父说太子殿下是储君,没人敢得罪他,我们做的事也不会轻易暴露。”
魏蕲补充道:“作为报答,晟王承诺替你们照顾家人。”
邱赤流着泪点头:“但是谁不知道,说是照顾,其实是拿家人来威胁我。”
“大人饶命,我们真的不知情,我们就是普通商贩,做一些小买卖而已。”
邱赤身后跪着的三个男人跟着哭诉求饶。
“都闭嘴!”侍卫举着刀威慑,四人立刻两股战战,缩成抽泣的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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