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茂捂着嘴咳嗽，眼光还瞥在褚辰昱抓着的梁蘅的胳膊上，直至二人拐离了这条街，他咳嗽才稍许缓解。

莫非瑞王与蘅儿也是……

应当不是。

但这个想法在方茂脑中还没站稳片刻的脚跟，便被他否决了。

若不是，哪有两个大男人青天白日会这般拉扯的。

况且蘅儿长得随他娘，又是那般姿容过人，无论男女看上都不足为怪。

但是，他的儿子怎能是断袖呢！方茂气愤地咬紧了牙关。

“老爷，要不要派人去接少夫人回来？”李管家出声问道。

方茂收回思量，喘着气催促：“李管家，赶紧回去派人去把妍儿接回来。”

“是是。”李管家将方茂扶进去做好，驾起马车往方府赶去，口中半是疑惑半是责怪的嘟囔道，“少夫人一个女儿家的，三公子怎么能将少夫人独自丢在外面。”

说起这个方茂就来气，咳嗽再次加重。

“老爷，您先别急，”李管家只好安慰道，“三公子是知道轻重的，我看风津侍卫没一同回来，想来是公子真有急事，让风津侍卫护送的少夫人吧。”

“哼，他那也算急事。妍儿是他夫人，其他人其他事能有妍儿重要。”这还在街上，方茂只敢压着嗓音说。

“老爷说的对，”李管家发现前方有个人挺眼熟，“哎？那不是二公子吗？”

二人谈话间，马车已经拐到闹市。

自打漠北大捷消息传来，京城就比以往热闹许多，也就今日许多人得到消息漠北军队抵达京城，许多人出城迎接了。

否则马车都别想跑动，不过还是有个摊子前围了不少人。

方茂喘着气拉开车帘，往人群中看去，很快在一堆围着的人里瞅到了方予轩的身影。

方予轩边嗑着瓜子边观看猴子表演，时不时大笑着喊一句“好”，不亦乐乎。

“伙计，快叫你那鹦哥说一句‘畜生，跪下’来听听。”方予轩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喊道。

“得嘞。”伙计给鹦鹉喂了两粒红豆，又低于两句，鹦鹉吃了豆后，当真大叫起：“畜生，跪下。畜生，跪下。”

猴子抓耳挠腮，蹦起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还磕了个头。

方予轩当即乐得高呼：“好，果然是个听话的畜生。”还往场上砸了几块银锭子。

原来表演的是猴子听从鹦鹉命令。

方茂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去把那个游手好闲的东西叫过来。”

就连李管家也是面上肌肉直抽，他是亲眼看着方予轩长大的，说句越矩的话，他早已把方予轩看作了亲孙子。

他也不想方予轩被责罚，赶忙劝慰道：“老爷，您别生气，二公子定然是瞧这猴子听鹦鹉指令，一时新鲜才驻足观看片刻，老奴这就去喊他过来。”

方茂冷哼一声，儿子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

李管家下马车的同时，心中就一直在思量如何让老爷不惩罚方予轩。

他刚下马车，徒然有了主义，回身道：“老爷，二公子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不若让他去接少夫人回来如何？不然等咱们再回去派人，还要耽误不少时间。”

方茂略一思索，是这么个理，脸色有所缓和：“你去叫他过来。”

方予轩万万没料到会在这条街上遇见父亲，顿时将膀子缩成了鹌鹑。

过来的几步路，李管家已将事情快速大致的与方予轩讲了，方予轩想说“那个妓女儿子的老婆凭什么要我去接”，抬头看到父亲黑沉的脸，立马将挤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

不去的话定然跑不了一顿臭骂。

他露出嬉皮笑脸的笑：“承明那小子也太混账了，怎能将弟妹一个女孩子家的留在城外，父亲放心，我这就去把弟妹给接回来。”

说完拔腿就想跑，方茂叫住他：“你给我站住，告诉你，接不到妍儿，你这一年都别想再出门。”

一年禁闭，父亲还真干的出来。

方予轩抗议地啊了一声：“又不是我媳妇。”

方茂：“还不快去，妍儿要有个好歹，我拿你试问。”

李管家朝方予轩挤了下眼睛：“二公子就沿往河下的官道走，定然能寻到少夫人。”

方予轩还想再说点什么，方茂又是黑脸又是瞪眼睛的，硬是没敢再吐一个字，拔腿跑了。

李管家道：“老爷，一年禁闭这惩罚也太重了。”

“不重他能上心？就这还不知道要在路上怎么磨蹭。”方茂气道，“叫他一个去我不放心，回去再叫点人去。”

李管家叹了口气：“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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